可他好歹是個一米八五高的壯漢,很沉。
餘慕青單手拉不起來,只得先把牛奶放回茶几上。
不過轉身的工夫,她再想去扶起蔣逢,只覺身側掠過一陣風,伴隨一聲貓叫,原本趴在蔣逢腿上的藍貓被陳遇秋拎到地上,一溜煙跑了。
再定睛,陳遇秋抬起蔣逢一條胳膊,搭在肩上,另一隻手則箍緊蔣逢的腰,一發力,輕而易舉就拉起他,讓他乖乖坐著。
“你就不能溫柔點嗎?”蔣逢皺著眉,嘟嘟囔囔的。
“你當你是溫室裡的嬌花呢?好意思讓人一姑娘照顧你?”陳遇秋鄙夷道,朝餘慕青伸出手,“拿來。”
餘慕青收起目瞪口呆的傻樣,把玻璃杯放他手裡。
看得出陳遇秋沒多少耐心,蔣逢囫圇吞棗地喝完牛奶,他就將他放倒在沙發上,三兩下除去他的手錶和腰帶,讓他側躺著,手指往他下頜一挑,抬高他的頭。
蔣逢罵他對他耍流氓。
陳遇秋氣得送他一記彈腦崩兒,“有本事你別喝成這幅鬼樣。”
餘慕青聽著那聲脆響,腦門跟著一疼。
陳遇秋轉頭看她,平緩的語氣配上低沉的嗓音,竟生出幾分溫柔:“你幫葵葵把她的那些項鍊、耳環和手鐲什麼的給摘了,她路上吐過一次,你讓她側躺著,以免嘔吐物進入氣管,導致肺炎或窒息。”
餘慕青點頭照做,仔細地卸下柯微的耳環和耳骨夾,“你一直都這麼會照顧人麼?”
“我以前不也這麼照顧過你?”陳遇秋說著,直起身來,“你先看著他倆,我去洗個澡再下來。”
餘慕青驚險萬分地扶住倒在她身上的柯微,一臉慌亂地扭頭看他。
陳遇秋邊邁腿往電梯走,邊摘腕錶,許是察覺到她的注視,笑著留一句“放心,我不至於留你一個人照顧他們”,就撳下電梯按鍵,走進電梯了。
他洗澡的速度挺快。
餘慕青讓柯微側臥在沙發後,從廚房的冰箱裡找出一些水果,做成水果沙拉,端出來時,陳遇秋已經下樓了。
兩人剛巧在樓梯口打了個照面。
他的頭髮還是溼的,衣服換成了睡衣,身上難聞的味道已經洗掉了,如果不是眼中還殘存幾分醉意,很難想象到不久前,他才剛從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中抽身。
經過她時,他非常順手地從她捧著的碗裡,插了塊水果來吃。
然後踱著步,走到客廳,發現那兩人睡得跟死豬無異,他便大爺似的往沙發一癱,胳膊肘擱扶手上,支著頭,看著他倆發呆。
餘慕青把水果沙拉放茶几上,輕聲問他:“要不要把他們弄回房間去?”
潛臺詞是:她一個人扛不起他倆,需要他的幫忙。
“在沙發將就一晚又死不了人。”陳遇秋面無表情道,抬下巴指了指他旁邊空出的位置,“坐吧。”
餘慕青將碎髮別在耳後,最後還是決定跟他坐一塊兒。
畢竟,客廳現在就只剩這一張雙人沙發能坐人了。
“我的頭還有點暈。”陳遇秋說,音量一旦放低,無端端添了些曖昧的感覺,“得醒醒酒。”
餘慕青傾身,把水果沙拉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你要不多吃點水果?聽說能醒酒。”
於是,後來演變成他們兩個並肩坐著吃水果,而柯微和蔣逢則躺在沙發上睡覺。
餘慕青先前少說睡了七八個小時,現在精神還挺充足,不時幫忙喂他倆喝點水。
至於陳遇秋,他慵懶地向後靠著沙發背,視線有一瞬渙散,又倏地在下一瞬凝在餘慕青身上,笑說:“覺不覺得,我們特別像是在照顧兩個熊孩子的家長?”
他的聲線舒緩柔和,纏綿繾綣,聽著像午夜電臺哄人睡覺的男主持。
“誰跟你是家長?”餘慕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