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扭頭看過去。
蔣逢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訕訕收回。
那女生還在說話:“他跟前女友剛分手沒多久吧?現在正好是空窗期,你不去試試?”
“我看你對他也挺感興趣的,你怎麼不試?”另一個女生反駁道,“不會是剛試過,被他拒了吧?”
“都別試了。陳遇秋啊,壞男人一個。”
柯微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身中性打扮又A又颯,左臂大片文身恣意張揚,前兩天還整了個藍黑色挑染的炫酷鯔魚頭。
她用皮筋在腦後紮了一個小揪揪,走到吧檯邊,挨著餘慕青坐下,戲謔道:“小仙女,要是不幸遇到他,可得小心點兒。”
自打大一開學迎新晚會,餘慕青上臺表演過一曲古典舞后,柯微忽然改口叫她“小仙女”至今。
餘慕青糾正過幾次,柯微都不以為意,還總是調戲她說:“初次見你那天,我滿腦子就一個聲音——哪處仙山瓊閣的小仙女這麼調皮,思凡下界,福澤蒼生來了?”
從柯微嘴裡再次聽到“陳遇秋”這個名字,餘慕青把臉轉回來。
一隻手倏然穿過眼底,再定睛,她身前那杯酒已經轉到柯微手中。
蔣逢不滿地“嘖”一聲:“這杯是青青的,你要喝不能自己調?”
柯微一通牛飲,擱下酒杯,才撩起眼皮瞧他,“您挺有本事啊,打著幫我舉辦生日趴的幌子,特地把我家小仙女約出來。”
心思防不勝防地被人戳破,蔣逢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拿起一旁的酒杯,重新調酒。
餘慕青也覺得尷尬,低頭佯裝看手機訊息。
她跟蔣逢是高中同學,後來又一同考上京城的大學。
從南方的新都到北方的京城,自高一至大二結束,兩人認識了五年。
高中那會兒,班裡就有人明裡暗裡地調侃蔣逢喜歡她。
而她一心撲在學習上,沒當一回事。
直到上大學,發現室友柯微跟蔣逢是發小。
雖說蔣逢在A大,而她們在Z大,但他時不時就會到她們學校找人,約柯微吃飯或者外出遊玩的同時,“順便”叫上她。
餘慕青不是木頭,多少能察覺到蔣逢的心思,相處久了,覺得他也算才貌雙全、溫柔體貼,偶爾會想著要不要順其自然地跟他發展下去。
然而……
“誒,蔣逢,你不怕陳遇秋削你啊?”柯微突然出聲。
蔣逢把重新調好的酒送到餘慕青面前,“什麼?”
餘慕青伸手碰觸酒杯。
柯微抻著脖子,不住張望來來往往的人群,接著道:“居然把他前女友和前前女友都給叫過來了,這是什麼修羅場。”
“豈止是前女友和前前女友,就連我的初戀物件都不能倖免。”
磁性嗓音忽地響起,仿若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滑過,搔撓著耳廓,惹起令人戰慄的癢意。
餘慕青顯然被驚到了,身體有些僵硬。
餘光裡,一條孔武有力的手臂越過她的臂膀,先一步奪走酒杯。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才後知後覺地捻了下指尖,懷疑手指曾不小心與他擦蹭而過,留有奇異的觸感。
拿過酒杯後,他喝了兩口。
吞嚥聲落入耳朵,餘慕青悄然瞥他,只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開她左側的座椅,高大頎長的身影頃刻落座,太陽鏡被隨手擱在臺上。
與此同時,空氣裡多了一絲清新沁涼的淡香,她的肌膚似乎還能敏感地察覺到他身體散出的熱度。
燎著身,燒著心,她紅了臉。
“怎麼神出鬼沒的。”柯微小聲嘀咕。
蔣逢瞟陳遇秋一眼,“你不是在釣魚麼?有什麼收穫?”
陳遇秋意有所指:“一條美人魚咯。”
“重點是美人,還是魚?”蔣逢吐槽,“你跟柯微還真是,這麼多酒不拿,偏要搶別人手裡的。”
陳遇秋屈指彈酒杯,發出“鐺”一聲脆響,“這麼多年交情,抵不過一杯酒?”
“給你慣的。”蔣逢扶了下銀絲邊眼鏡,眼見又要拿酒杯。
如坐針氈的餘慕青打住他:“不用,我喝水就好。”
她意欲起身遁逃,腳剛落地,一杯檸檬水就送到手邊。
是陳遇秋幫她倒的,還欠嗖嗖地附贈三個字:“不客氣。”
退路就這麼被他堵住,餘慕青暗暗磨牙,道了聲“謝謝”,端起水杯抿一口,緩解心口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