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上山,因此他只能獨獨一人自居。可他剛回到臥房,裡面燭光已起,竟然有人。
他向廳子裡打望一下,只見蠟燭在震顫地飄零,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時候風越來越大,他進門後順手關了門。才一坐下,裡面立即走出一個小道士,捧了一杯茶過來給他,說:“譚師叔……譚掌門,請用茶。”
譚揚尹回頭一看,哈,原來是小竹,他一見小竹寬容即現,笑著說:“呵呵,小竹你是要開我玩笑嗎,這樣說我可受不起。”
“有什麼受不起的,你確實就是現任掌門,誰都要對你敬仰不止,或者日後甚至會是萬是敬仰的一代宗師呢。聽說你要振興碧洞宗,準備以一己之力對抗婆羅門的人,風頭無量啊!”
譚揚尹一聽他這樣說,奇怪了,小竹怎麼語氣如此不屑,似乎是對自己非常沒有信心,又似是想說點什麼,於是疑惑地問:“小竹,你想說點什麼嗎?”
小竹訐笑一下,四平八穩地坐下來,右手抓住茶杯直往譚揚尹遞過去,只是那茶杯的去勢好不強勁,夾雜了一股勁風,小竹竟然是一個內家高手!
譚揚尹本來聽他這樣說已經有所防備,驟然見他用茶杯直推將過來,左手立即迎上,並且腳下用勁穩住身子。他左手甫一碰上了茶杯,直覺得對方的內力透過茶杯山洪暴發一樣湧過來,那橫蠻的內力似萬馬奔騰,只是卻沒有一個勁地蠻衝,竟然剛中有柔沒有將茶杯震碎。經過這一交手他深知小竹不可貌相,其實是絕頂高手,當下不敢怠慢,勁灌左手使出寧封訣的真炎勁,險險抵擋住了對方的進攻,將茶杯抵在兩人之間,平分秋色。
兩人就此借一隻茶杯比武,僵持不下,譚揚尹這時內功超凡入聖,口上運勁,口上尚且能抽空出來說:“小竹,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武學上最兇險的比武莫過於內力的僵持,看似兩人不動聲色,但其實這才是高手一生修為的最終體現,而且這種比試異常兇險,稍一分神就會落敗遭受重創,就算死不了武功也算是廢了,所以一般高手比拼起來也絕口不言的。小竹見譚揚尹手上的勁道如此凌厲,口上還能夠抽空分神,不敢暗暗驚心,但還是逞強著開口說:“嘿嘿,我不是什麼小竹,小竹只是我的其中一個身份而已,我的真正身份是毗溼奴!”
窮寇亦追
“你就是毗溼奴!”譚揚尹一聽當即大驚,過去幾天他不斷詢問師傅關於婆羅門的高手,從他口中得知除了八部眾外更強的就是三大神了,而毗溼奴就是其中一個大神!
“想不到吧?其實我對你也有想不到的地方,我潛伏在青城足足兩年多,寧封訣我看過不知多少次,可就是看不明白,想不到竟然被你參透了。都說‘人不可貌相’,你覺得對吧?”
“沒錯,果然人不可貌相!”譚揚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越來越銳利,真炎勁似鍊鐵爐裡鼓風的碳一樣,紅熱熾炎,而且去勢澎湃,狂催往毗溼奴手上。可毗溼奴既然貴為婆羅門三大神之一,武功絕對是超卓不群,只見他臉上紫青兩色浮游起伏,似混沌太虛,策動著手上的陰寒內力反攻譚揚尹而去!
當下兩人就是這樣僵持不下,杯裡面的茶一會兒冰冷凝固,一會兒火熱冒泡,一隻普普通通的茶杯竟然變成了一把無堅不摧的神兵,只要其中一方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傷得體無完膚。
此刻兩人鷹準般的銳目相沖,同一時間看到了對方的意圖,於是又同時用另外一隻手與對方過招。經過幾天的磨練,譚揚尹拳腳功夫日進千里,現在已經是道派武功裡的一流高手,只是比起毗溼奴的身經百戰,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新手,才出手了他便立即吃了個虧。八門金鎖的杜門看似是毗溼奴要攻的入口,誰料原來只是虛晃,毗溼奴連晃三下,晃過開、驚、休三門後才真的從景門進入,立即破開了他的第一層架勢。譚揚尹見毗溼奴輕易破開自己的掌法,曉得對方的實戰要遠在自己之上,當下全力回守,只收聶心神招架對方的攻勢——他的確只能夠守,因為毗溼奴根本沒有守,全部招式都是凌厲兇猛的奪命招式。
鬥到酣處,譚揚尹越來越落下風,毗溼奴左手直勾勾地插過來,譚揚尹遊掌回去守住中門,哪知道毗溼奴原來是長竹短打,到了他手上居然靈蛇變向一樣彎過其手直噬他的心肺,譚揚尹大喊不妙,心神再也無法收聶下來,急智下兵行險著,棄守為攻,將四象紫庭的腿法用到手上,那一拳直有龍虎沖霄的力道!
“嘭!”廳子裡一股氣勁,不,是一股壓縮了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的氣勁,這股氣勁將兩人身邊一丈以內的所有東西統統推開,燭光驟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