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裡,把傷養好。”
夜更黑,黑雲蓋住月色。
臥室裡的燈還亮著,歐陽缺就站在門外,他答應過來這裡找他老婆。
敲門,沒人答應。
“夫人。”,還是沒人理。
“佩佩。”,裡面空蕩蕩的。
門沒有上鎖,歐陽缺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燈雖然亮著,屋裡面卻沒有人。
歐陽缺一進來就看到這盞燈,燈下留了張紙箋。
“我出去探探訊息,上午回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什麼也別想,其他的事都交給我。”
燈已熄,四周一片沉默。歐陽缺已躺下,今晚那可怕的惡夢並沒有來找他。
五更。
長夜即將過去,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夏紅葉睜著兩隻發兩亮的眼珠子,完全看不到一絲睡意。
他睡不著,也不敢睡著,做賊的人又有幾個是能安心睡著的?
長夜,一個人,沒有酒,不能睡,腦子裡想的問題沒有半點頭緒,歐陽缺的招數上找不到半點破綻。
這一切加在一起教人如何能夠忍受!夏紅葉的腦子裡現在正壓著一團火,整個人都似要燃燒起來,廢墟里那股腐朽的氣味直叫他發瘋!誰能告訴他,上天為什麼偏偏要選中他?他需要發洩!他需要將自己的力量用盡!將身上的那團火全部燃盡!他需要毀滅,要麼毀滅自己,要麼毀滅別人!
握刀的左手又開始顫抖,每當有了拔刀的慾望,這隻手就忍不住會顫抖,任憑他怎麼控制都於事無補。也許真正顫抖的是他自己的心,又有誰真的願意去殺一個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可他卻不得不殺,他現在就想衝出去找歐陽缺,找他比比看究竟誰的刀更快!不管是歐陽缺殺了自己,還是自己殺了歐陽缺,這種發瘋的感覺都會結束!
突然,天地間驟起一聲尖銳的雞鳴,將夏紅葉腦子裡那匹脫韁的野馬嘎然止住。東方已出現淡淡的晨光,夏紅葉抬頭望向東方,廢墟里腐朽的氣味已被草木的芳香所代替。
多麼好的一天!對那些無根的浪子們來說,能活著看到第二天的日出已是一場勝利。因為他們除了生命外一無所有,他們有可能會死在大街上、也有可能會死在垃圾堆裡!他們活著時不被人關心,死後也會很快被被人淡忘,他們的生命只能靠自己去珍惜。
夏紅葉告戒自己:千萬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要死也得死得其所!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姓薛的女孩子,她現在是不是還在沉睡?如果有機會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抽點時間去看看她?這可憐的小姑娘以後沒人照顧能好好活下去嗎?他頓時完全冷靜了下來,該來的遲早要來,不論結果如何,眼前的一切遲早都會過去,自己又何必拼命去想。
天邊已露出魚肚白,太陽即將升起,天地間的第一縷曙光即將照夏紅葉臉上。
巳時,豔陽滿天。
歐陽缺剛從床上坐起來,便看見歐陽夫人正將一碟碟小菜,擺上屋子中間的那張櫸木八仙桌。
無論誰看到這一幕,心難免都會被融化。
“帖子我已經讓人給你送出去了。”歐陽夫人斟上一杯酒,道:“很久沒見你睡得像今天這樣沉,為什麼越是危險的時候,你總是越沉得住氣?”
“危險?”
歐陽夫人笑了笑,道:“我打探到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哦?”
歐陽缺也笑了,他接過夫人遞來的酒杯,道:“說說看,是什麼不好的訊息。”
第十二節 生死一線間1
正文:
牆邊立著張花幾,花几上豎著個玉壺春瓶。
瓶空著,歐陽夫人在裡面注了些水,又插上了幾朵淡淡的鬱金香。
歐陽夫人早就過了花一般的年記,但她那股淡淡的神韻,卻沒有隨著年齡增長而有絲毫的減少。
陽光,鮮花,美酒,令鮮花失色、比酒更加醉人的人,歐陽缺丹田裡登起一絲火焰,立即就想過去抱著自己老婆親熱一番。可他知道,歐陽夫人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調和一下現在的氣氛,因為接下來要談論的話題絕不會輕鬆。
歐陽缺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乾,道:“佩佩,來,我們一起喝。”說著又倒了兩杯,自己一杯,另一杯端到自己老婆跟前。
“謝謝。”歐陽夫人眼波朦朧,笑道:“洪州君子劍讓人給殺了。”她開口的話題雖然與殺人有關,但你若只聽她說話的語氣,絕然不會往死人流血的方面想。她開口時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