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裡想。在屏風分隔出的這麼大的空間裡,無論如何也應該時不時起身跟同學們都打打招呼吧。
一方面,耕二是聚會籌委會的幹事,還是聚會的主持,所以他得不時地照顧一下聚會的發起人——她今天穿著粉紅色開領短袖襯衫,顯得格外精神,在學校的時候從來沒見她這麼精幹過。另一方面,這裡是耕二打工的地方,所以他又要關照一下店裡的服務員。在耕二眼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出神,與這些瑣碎雜事毫不相干的透既讓他來氣,又讓他羨慕,同時還讓他覺得蠻有意思。
還有……。
剛才耕二就感到有人在看自己。是吉田——厚子的女兒。自己曾與她發生過一段不愉快的故事,看來現在自己應該先主動過去跟她打個招呼緩和一下關係才對。
會場實在太吵人了。雖說三年多不見了,但聚到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必要這麼激動嘛。耕二對此頗感無奈,儘管作為聚會的發起人之一,他應該對這麼熱烈的氣氛感到高興才對。
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耕二回頭一看,原來是吉田。她化著濃妝,穿著超短裙,在眾多變化很大的女同學當中,只有吉田還是老模樣,依然留著娃娃頭。
“過得好嗎?”
吉田的聲音那麼平靜。耕二本想立刻回答說“挺好”來著,可不知為什麼,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一個人住呀?”
吉田看了看剛才發到手裡的同學通訊錄說,
“哦,也許不是一個人。”
“是一個人的。”
耕二答道。他本想接著詢問一下吉田的近況來著,但卻怎麼也張不開口。要是別的女同學,他肯定早就油腔滑調地跟她們逗笑了。
“我爸爸好可憐!”
在學校的一個角落,食堂的一個窗戶前,吉田衝他這樣發過火。
“確實做了對不住吉田的事。”
耕二在心裡誠懇地反省著。
“這地方不錯嘛,你在這兒打工?”
耕二回答說是。吉田笑了笑,可並沒有原諒自己。耕二從她的眼神裡能夠感到這一點。別說是向她解釋了,就連輕鬆地逗笑也是不可能的,吉田渾身上下傳遞出來的資訊就是如此。當然,向她賠禮道歉更是門兒都沒有了。
“聚會要到九點才結束吧?”
吉田往四下看了看說,
“幹事先生該做總結了吧。”
吉田說完走開了。
等娃娃頭離開自己以後,耕二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厚子現在怎麼樣。
耕二心想。
二次會的時候,耕二在卡拉OK包間裡沒看到透,他一共唱了兩首歌。
最後,還有六個人剩了下來,他們都說不想立刻回家,於是飲酒地點便轉移到了一家酒館的包間裡,在那兒又接著喝了不少酒。讓耕二感到意外的是,吉田竟然也留了下來,並且酒量也頗為驚人。
“過去呀,我也挺喜歡你的。”
吉田藉著酒勁兒說。
耕二心裡知道她那是在戲謔自己,但也沒什麼辦法。
雨還一直下著。透在電話亭給詩史打了電話。詩史已經很長時間沒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