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做到,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顧衍不由自主的說著。
“你凡事不可瞞我,我說話須得信我。”
白蓮最終沒能忍住,眼淚要奪眶而出的時候,她偏過頭,面對著床裡側,不想給顧衍看到。
若說是剛才的話,他覺得心中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此時,顧衍只覺得心中彷彿又被紮了一下。
尤其是那句,你須得信我,顧衍一下便想到了前幾天夜裡時她的眼淚。
那時候她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袍,他那樣毫不分說的離開,此時她微微哽咽的話,側頭的動作,都像把刀子在自己的心頭來回攪動一般。
那種鈍鈍的疼,似乎怎樣也不肯停止,彷彿只有更靠近她,將她攬在懷裡,才能撫平心中的痛與憐。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白蓮便已落入他的懷中,還有他起身時帶倒的凳子,哐噹一聲,翻滾到了一旁。
“我。。。。。。”只一個字,便先破了音,顧衍再說不話來,只緊緊的抱住她。
他緊緊的擁抱,火熱的體溫,更燻得她眼淚氾濫。
白蓮抬手環住顧衍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說著:“那夜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救人心切,私自著人營救。你疑我也正常。”
顧衍只覺得喉中發堵,胸中有千般話,卻不知如何去說,只聽白蓮又說道:
“你將陸曄帶回來,沒有在宜山取他性命,無非是為了明正典刑,壓制朝中浮動的心思,我都懂得。王猛死了,跟隨你的兩千餘眾將士也都死了,你與陸曄之間的仇怨,我都明白。”
“那夜裡說的話並不是為了救陸曄編造的,我對你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無論你信與不信。”
顧衍聽著懷裡的人低低的說著,許久顧衍才說了句:“我信。”
因為那夜裡自己所說的不信,她的神情顧衍現在都記得。
白蓮從顧衍懷裡抬起頭來,直視著他說著:“我讓你為難了,那夜裡我說的話今天我最後與王爺說一次,今後如何,我都不會再提起了。”
顧衍看著她,她的眼眶依舊紅紅的,只聽她輕啟朱唇又說道:“我與陸曄之間的恩恩怨怨,在我嫁給你的時候,心中早已放下。我心中早已不愛不恨,也不想牽掛了。他那般捨棄一切換我重來,如果我坐視不理,我這一輩子都難安。”
顧衍看著白蓮,她寥寥數句,向自己說了,只要陸曄如今死了,她會記掛他一輩子。
顧衍慢慢的從床沿處站起身來,他低頭看著白蓮,白蓮沒有說話。
一室的靜謐,相視的兩個人久久無言。
“你休息吧,外院還有事情要處理,我有空再來看你。”許久後,顧衍才說了這樣兩句話。
白蓮收回了目光,盯著自己面前的錦被,上面的牡丹纏枝的花色,白蓮只覺得上面花團錦簇,開得異常的熱鬧。那大朵大朵的牡丹在她眼中漸漸模糊。
顧衍離開內院後,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般回前院有事情,而是去了演武場。
舞劍揮刀,使槍弄棒,將那裡所有的兵器都用了個遍,胸中的那口氣還沒揮散出來。
正月的天氣,京城中還是十分的嚴寒,顧衍卻滿頭大汗。
直到他丟了手中的兵器,在馬廄牽過馬,策馬出了府,出了城,在濃濃的夜色裡,在京郊狂奔著。
白蓮躺在床上,還在想著與顧衍相對時的場景。
這是個死結,哪怕是如今說開了,還有很多的東西橫在中間,怎麼去解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都睡著了。
睡夢中,總覺得有種目光在緊緊的盯著自己,她醒來,便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黑影。
白蓮知道,是顧衍。
顧衍也知道,她醒了。
他轉過身,雙手撐在她的上方看著她,沉聲問道:“如果陸曄死了,你會怎樣?”
冷冷的聲音,比夜色更暗的眸子,他的姿態是那樣的具有攻擊性,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深沉。
“我要聽實話!”
“我會內疚。。。傷心。”白蓮說著。
顧衍在她的上方,就這樣的看著她,許久才開口又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白蓮的呼吸一停滯,看著顧衍久久不語。
顧衍等著她開口,卻遲遲等不到她的聲音。
“說話。”
“我不知道。”白蓮回答著,聲音有些空靈。
黑暗中,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