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話已說出口,想收回卻是晚了。
只能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後但凡是跟陸曄講話,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誰知,陸曄開口並沒有問這件事,而是說道:
“記得在錦屏山的時候。我有一個同窗,是宋侍郎宋榮的孫子宋亦寧,當初我記得你對宋家瞭如指掌,包括對嚴家的事情,也是十分的清楚,那時我便很好奇,你從未進過京城,也未與他人接觸過,怎麼知道那麼多別人家的隱秘之事。”
陸曄說著一頓,看著白蓮的目光帶著審視。介面又說道:
“如今朝堂的局勢你既口就來。包括這次藉助五城巡撫於大人壓制朱趙兩家,包括剛才的話裡,你說給嚴家一些外力,如果我所猜不錯。你口中的外力指的是睿親王吧?”
白蓮繼續沉默著。聽著陸曄清晰的說著。“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這般好奇。你竟會知道這般多的事情。”
白蓮的指尖有些發涼,對於陸曄的話,她感到了壓力。陸曄話裡的鄭重,讓她心中一遍遍的打著腹稿,不知道說什麼,且無論說什麼,都感覺有些蒼白。
“我爹爹時常跟我孃親說起外頭的事情。。。我在旁耳濡目染的聽到一些,所以,我知道,並不稀奇。”
這樣的解釋,白蓮自己都有些不信,更何況是陸曄。
不過陸曄也並沒有再說其他,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循序漸進,今日白蓮的態度比往日已經大有改觀。
聽完白蓮說話,陸曄心底隱隱有些明白,大概她是想這件案子到了刑部後,想借著自己推波助瀾,所以態度才會溫和了一些。
雖說是如此,陸曄心裡也沒有什麼惱怒的,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對於她的這些小心思,並不排斥。
“還真是可惜了。”陸曄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嘆息著。
“可惜什麼?”
聽著白蓮問,陸曄說道:“我在替白家可惜,若是表妹你身為男兒身,白家便要多出一位朝中的肱骨之臣了。朱家這件事,看似輕巧,實則兇險,表妹深諳軍法之道,第一計無中生有,逼迫朱趙兩家生嫌隙。第二計拋磚引玉,將趙家拉下,第三計,聲東擊西,引著朱洪應下趙通判,替趙家周旋。第四計,借刀殺人,藉著趙家的憤怒,用著這把刀指向朱家。三十六計中,用了四計在其中,一環套一環,不可謂不精妙,表妹之才,出將入相都使得。”
陸曄由衷的稱讚,就是他,也沒有想出這樣周全的法子,由不得他不稱讚。白蓮卻是面色平靜的聽著,腦中想著的是前世裡與陸曄在馬球賽上,每一場進球后,陸曄總會以兵法來總結,如今他還是這樣的習慣。
“陸侯爺過獎了,若是無事,就告辭了。”對於與他表哥表妹的相稱,白蓮還是做不到,剛剛解釋的一番話,已經讓白蓮感覺到不自在,所以,就提出了告辭。
陸曄含笑點頭,客氣了一番,目送白蓮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陸曄才緩緩收起了笑意。
他明白,白蓮從始到終都是在撒謊。
他跟白銘文接觸過,也瞭解白銘文,那些事情,那些話,根本不是白銘文所能直到的,白蓮如此機巧的安排著各方的鉗制,極其熟稔的分析著他們之間的關聯,這麼可能是白銘文告訴她的!
如今的一切,陸曄愈加的肯定,自己心中的那個疑慮。
種種的跡象都說明,白蓮有問題!
一個與自己有關,但自己卻又不知道的問題!
應付完了陸曄,白蓮躲在了內院兩天,沒再遇到他。
兩天後,白蓮等了許久的訊息,終於等到了。
趙通判檢舉了朱洪,條條罪證,證據確鑿,五城巡撫的公堂上,列的一清二楚。
這兩天內,趙氏回了孃家,將這些時日在朱家所受的委屈都說與了母親和兄長,最後才說了朱家的包藏禍心。
趙家一聽,原來是怕和離影響朱家顏面,又怕和離後趙家會對朱家不利,便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堵趙通判的口。
這樣趙家又遭難,還要感恩朱家的幫襯,就連趙氏回了朱家,還要受朱家後宅婦人的欺凌。
前後的事情串聯起來,他們一下就明瞭了。
加上朱洪本來就是睚眥必報的人,最能這樣的舉動,趙家人再是明白不過。
真是叔可忍,嬸不能忍。
於是,趙家的大少爺,當下就使了銀錢,見了趙通判一眼,告訴了他前因後果,加上如今彭城百姓群情亢奮,有秩有序的每天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