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也明白了白蓮的意思,是怕著這樣的稱呼再惹出事端來。
白蓮原想見到周弘文問一下情況,只是如今內監與嬤嬤侍立了這麼多,反倒不能問了。
產房裡有鄭王妃時而傳出的呼痛聲,聲音裡俱是隱忍。
白蓮沒生過孩子,但也是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腳踏在鬼門關的邊緣,其中的艱辛疼痛自不必說。鄭王妃如今忍無可忍才這般呼痛了一聲,定是疼極了,若不是顧慮周弘文在外擔憂,想來也不會這般壓抑著自己。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王妃定會平安的。”白蓮開口寬慰著周弘文。
七月產子,其中的風險白蓮就是不懂也多少知道一些。孩子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就是順利生下來,不足月的孩子,能成的也是看老天爺給多少壽命。
白蓮看著周弘文,從雙星禍紫的事情到現在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
周弘文看到白蓮眼中擔憂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此刻就是再急也是無濟於事,看著產房外站著的內監與嬤嬤們,周紅問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與白蓮說道:
“你跟我到書房來。”
白蓮知道周弘文有話要與自己說。便一言不發的跟著周弘文去了書房。
“王兄。出了什麼事?”白蓮一進書房便開口問周弘文。
周弘文無力的坐到了案邊,說道:“前天豫王叔的一個妾室產下一個男嬰,剛落地就被內監給抱進了宮,當晚便傳出了夭折的話。第二天宗室中隱隱才傳出。不知長春道長又如何蠱惑了陛下的心。說是找到了破解禍星的法子,將宗室中,這幾個月份裡生下的男孩都放置陽春殿的煉丹爐的頂端。熬過三個時辰便禍端盡除,豫王叔的那個孩子,便是這樣沒的。。。。。。”
白蓮聽了周弘文的話,驚得後退了幾步,睜大著雙眼,不敢置信。
那煉丹爐常年燃著,剛出生的嬰兒放置在上面,莫說是三個時辰了,就是半個時辰也是熬不住的,三個時辰下來,豈不是要生生的將嬰兒給用火燻死!
白蓮退到了一張桌子旁邊,伸手扶住了桌子,撐住自己發軟的身子。
父皇他昏聵,他無能,白蓮是知道的,就是在前世的時候,也只是聽信奸佞,卻從未做過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白蓮猛聽得這樣的訊息,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衝進了腦中!
他怎麼能!
怎麼能這般的慘無人道!
怎麼能這般的罔顧人倫!
怎麼能這般的喪盡天良!
“清雅她昨夜裡聽聞了此事,便動了胎氣。她本就因為禍星一事擔憂,未能安心養胎。驚聞此事後,便發作了。。。。。。”
周弘文說完,雙手緊握了起來。他抬頭看著白蓮,只見她扶著桌角,眼中蓄淚,周弘文心中一緊。想到了年前為了破雙星禍紫的局,白蓮為了解救自己,將整個宗室拖下水。此時她聽聞了這樣的事情,如何能不內疚!周弘文低下頭,沉重的說道:“阿音,是王兄沒用。”
“不,是我。”白蓮內疚的說著。“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遭此大禍,宗室中人也不會受牽連。。。。。。”也不會有雙星禍紫一事。
陸曄的目的只是自己,那時候若是依他所言,解了他的困惑,說不定雙星禍紫一事早已經揭過去了。自己那招牽連整個宗室,不過是抱著一種法不責眾的心思。
可誰又能料到,昭仁帝他不顧一切,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時間,白蓮內心的愧疚感覆滿。
此時她才發現,她要走的那條路佈滿了荊棘,敵人是敵人,親人也是敵人!
他的江山傾覆,妻兒遭難,睿親王和陸曄固然可恨,可是若沒有他自己的作繭自縛,咎由自取,如何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白蓮心頭的火氣一股一股的。
就在這時,有丫鬟急急的跑來說:“王爺,不好了,御醫請您過去。。。。。。”
周弘文猛然驚地起身,匆匆的往外走去。
白蓮擦了擦眼角的淚,也跟著周弘文去了。
周弘文走得急,白蓮到的時候,就聽到產婆抖如篩糠的跪在周弘文面前,結巴的說著:“。。。。。。王妃身體孱弱,力氣耗盡,這樣下去,王妃和小世子都有危險。。。。。。”
白蓮聽著只覺得雙腿發軟,周弘文背對著她,他的肩膀很寬,但是罩在身上的衣衫看著卻是空落落的,似還在抖動。
“保王妃。”
周弘文的聲音沉痛,話一出口,白蓮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