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旁人，白蓮會點頭，因為她不會覺得愧疚，正因為是楊青。她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於心難安。
昨天夜裡整夜沒睡好，白天又提著精神一天，白蓮想著想著，便意識模糊，沉沉的睡去了。
轉眼就是年底。
許是因為楊青明白白蓮的糾結，平日給她送訊息的時候，再也沒有提過那日的事情，給白蓮足夠考慮的時間。
因為白老爺子和白老夫人在，白家人都聚在一起。比去年過得熱鬧一些。
而皇室中。今年卻過得人人自危，提心吊膽。
自從昭仁帝對長春道長起了疑心，便讓靖南侯暗中找了一些方外人士卜算星象。
有的說，並無雙星禍紫一事。也有的說。禍星主位皇城南方。而皇宮的南邊。正是睿親王與豫王還有其他幾個王府所在，並無鄭王府。
到後來，昭仁帝越來越多疑。嚴皇后給每個有身孕的宗室內眷都送了個嬤嬤過去，包括鄭王府和睿親王府。
而京中的風雲變化，絲毫沒有影響到西北軍營。
與往常過年一樣，兵將們圍著篝火，聞著空氣中飄香的烤肉味，看著場中摔打計程車兵。
喝著最烈的酒，圍坐的都是最勇猛的戰士。這是他們西北特有的年味。
“孃的，這才有滋味。你們是不知道，去年跟將軍在京城，可把我老猛給憋死了。”王猛獨特的嗓門想起，他面前放著的是冒著熱氣的烤肉，手中拿著匕首，割下烤的最嫩的一塊放到嘴裡，口齒不清的繼續說著：“那些人說話雲裡來霧裡去的，就是喝酒，也是這麼大點的酒盅，都不夠我漱口用。”
王猛說著還比劃著酒盅的大小，惹得周圍的人鬨笑。
顧衍也看著場中，聽他們說笑，划拳，有的還在開著葷腔，講訴著他的“身經百戰”。
顧衍低頭喝著酒，兀自想著心事。
話題不知怎麼就都轉到了“身經百戰”上。王猛宋戟還有羅信是知道顧衍傾心白蓮的事情，幾個人擠眉弄眼，攛掇著王猛開口。
王猛是個粗大膽，早已經忘了被顧衍修理過幾次的事情，聽到羅信在耳邊低低的說了兩句，便開口學道：“將軍，這幾日正好過年，你在軍中無事，跟我們一起去養護一下金槍吧？”
“噗。。。。。。”
圍坐的幾個將領，喝著酒的，都不約而同的嗆了出來。羅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宋戟摟著肚子笑著。
只有王猛撓著頭，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顧衍，接著說道：“要想槍法千般好，必須金槍永不倒。養護下金槍有什麼不對的？”
“哈哈哈哈。。。。。。”大家又再次發出爆笑聲。
就是顧衍，眼底都泛著笑意，王猛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待在京中。
“那你就快去護著，省的上了戰場，中看不中用。”顧衍神色淺淡的說著王猛。
王猛見顧衍說話間，眉間眼底都是輕鬆之色，便順著棍子爬上去，坐到了顧衍的身邊說道：“將軍，戎城新來了一批西域的舞娘，那腰、那臀，摸上一把就讓人熱血沸騰吶。屬下帶您去見識見識練練手，等白家那丫頭到手，一準讓她丟盔棄甲。。。。。。”
羅信在一旁聽著，聽到他開口說白家那丫頭，心說王猛真沒眼色，自打自己從京城回來後，還有誰提起過，偏王猛無知無畏。
見到顧衍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羅信真想堵住王猛的嘴，開玩笑也分人，將軍心尖上的人，王猛這般信口開河，必定是討不了好去。
只見顧衍拿起桌上的酒罈對著王猛的嘴就灌了下去，說著：“做什麼都堵不住你的嘴！”
底下坐著的人都起鬨的笑著，就在這是，從遠處跑了一對哨兵，跪在了顧衍面前回稟道：“啟稟將軍，北邊來報，與羌族相鄰的戎族截殺了我朝的商隊。”
此言一出，滿座的人都猛地站起來，尤其是王猛，當下就罵起了娘。
戎族原本被羌族欺壓，依附著周朝而生，如今羌族勢微，他又興風作浪了。
大家都知道，他們之所以這樣有恃無恐，就是想著周朝的軍隊不擅長在沙漠裡作戰。
莫說是打仗了，就是能在沙漠中生存都是難事。
這也是難以清掃西北幾個有威脅的部落的原因。
顧衍並沒有像其他將領那般，依舊穩坐如山，巋然不動。
心中想著，比他預想的要快一些，如果按照他的安排，會在過了正月才起衝突，沒想到戎族這樣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