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那些日子常想,這會不會嚴舅舅的一種手段呢?
養寇自重。
這個詞蹦到腦海的時候,白蓮也嚇了一跳。
可是。卻又不能反駁。
不是白蓮陰謀論嚴家,而是她騙不過自己。羌族在,西北嚴家軍在朝中的地位就不同。
將軍思塞外,才子戀江南。
沒有了戰爭,沒有了憂患,將軍便成了擺設。昭仁帝如果收回兵權,嚴家也沒什麼可說的,如果不交,便是有異心。
如今羌族首領龍歸大海,羌族的憂患還在。嚴家就有了名正言順的藉口了。
白蓮想到這些。不由得沉默了。
她是周家的女兒,心中想得是周家的利益,哪怕是嚴家再親近,在她知道這樣的真相時。心中也是難免不快。
不過。她由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決定是對嚴家,也是對朝廷的局面最好的一種。
如今只有嚴家依舊軍權在握,才有資格跟睿親王一派抗衡。
西北因為戰爭。耽誤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戰事已了,西北百廢待興,很多事後的事情要處理。
還朝大概要到年後了。
白蓮算著時間,這場戰爭雖然發動的時間早,但是結束的時間卻跟前世是一樣的。
白蓮收起了輿圖,正準備去衛氏的院子,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臨近年底,人情往來,家事繁雜,白蓮怕衛氏吃不消。
走到院子的時候,就見白荷身邊的丫鬟手裡端著個盆子,看到白蓮後,又急忙的將盆子拿到了身後。
白蓮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悅,這些丫鬟進府調教這麼久,還是不知規矩,便走了過去,問道:
“拿的什麼,遮遮掩掩的!”
櫻桃在白蓮的身後,走了過去,去扯過她的手,看她拿的什麼。端盆子的丫鬟叫春燕,是白荷身邊的大丫鬟。因為之前的鶯聲燕語被打發出去後,怕白荷的性子鎮不住這些下人,白蓮讓櫻桃幫著調教著,雖說前段兒時間升了一等丫鬟,但是秋燕看到櫻桃還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看到櫻桃來了,便主動的將盆子從身後拿了出來,低聲說著:
“九姑娘,奴婢沒有私藏什麼,只是。只是十姑娘吩咐了奴婢,不好讓人看見了。”
白蓮低頭看了一眼,見盆子裡面放了件白色細棉布的裡衣,上面有斑斑血跡,猛一看,白蓮以為白荷受傷了,正想開口問,隨後想到了什麼,便收住了話頭。
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嗯了一聲,就讓春燕下去了。
重生這十多年來,因為年齡小,倒把這些給忘了。
只是白蓮又有些納悶了,自己房裡的兩個二等丫鬟,綠蘿和紅裳年紀都還沒有自己大,一個是秋天的時候,一個是前些時候,都來了月事,如今白荷也這樣,怎麼自己身上卻毫無徵兆?
櫻桃比白蓮大出三四歲,自然知道剛才的那是什麼,如今看白蓮發呆,她是貼身伺候,自然知道白蓮如今還沒有初潮。
女兒家過了十歲,就有嬤嬤教了這些,都在時刻準備著,所以並不陌生,櫻桃正想寬慰白蓮,就見白蓮抬腳去了白荷的房間。
進去的時候,白荷在床上歪著,臉色有些發白,屋裡的地龍燒的很暖和,白荷還捂著杯子,抱著個湯婆子。
白蓮走過去,坐到了床邊上,白荷要坐起來,白蓮搖著頭,扶著她繼續躺下。
或許是因為半年前那場大病的緣故,這將養了半年了,白荷也不見得有多強壯,依舊有些瘦弱。
“你身上不舒服也不差人跟我和母親說一聲,女孩子這個時候是最重要的。”
白荷聽白蓮這樣說,便知道白蓮什麼都知道了,有些難為情,低聲細語說著:
“這不是怕你和母親擔心嘛。”
白蓮笑了笑,給她掖了掖被角,說了聲傻丫頭,之後又吩咐櫻桃說:
“母親忙,就不去打擾她了,你去跟廚房說一聲,這幾天讓她們每日另外給玉瓊館送來燕窩粥,和阿膠紅棗膏,飯食也挑一些溫和的食材,避免那些涼性的東西,讓她們送半個月,直接送到十姑娘這兒。”
櫻桃應下後,隨後白蓮又想到如今幾房在一起,免得別人說衛氏不公允,白蓮又補充一句說:
“採買的銀子。讓她們不用上賬,直接從我這兒走賬。”
櫻桃再次應聲,之後就退下了。
白荷聽著白蓮的話,覺得比手中的湯婆子都要暖心,伸出手握住白蓮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