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老師用手扶了扶眼鏡:「我可以控制所有的夢境,只要進入了夢境,就沒有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
「夢境?!」四十九院不自覺地將懷抱收攏。
「對,所以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在夢裡,而且這個夢裡的一切我都可以控制——不論是把四十八願老師從杜若館瞬間移動過來這裡,還是……」安藤老師突然閃到了四十九院的面前,「就這麼,殺了你。」
第17祭現實如夢四
四十九院感受到脖子上的面板緊貼著冰涼的觸覺;嚥了一口口水。
「你知道嗎?如果我就這麼殺了你;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就會全部被抹去;沒有人會記得你;也沒有人會知道你死了;甚至沒有人知道你曾經存在過。」安藤老師有點落寞地說完;突然笑了一下,「……呵,我說笑的。」
安藤老師沒有將刀刃進一步向前壓;反而收回了刀子;轉過身:「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吧。」
四十九院一隻手抱著四十八願,另一隻手悄悄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
「不過我們的故事會很長,會追溯到12年前;甚至更早,到日院剛建校的時候。我想你應該看到過我……這個樣子吧?」安藤老師轉過身來,身上的西裝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長袍,邊角的紅色斑紋刺眼得讓人想吐。
四十九院沉默著不說話,只是把懷裡的四十八願摟得更緊。
安藤老師問:「我們是『雙夢』。夢境與現實,虛幻的真實,你會選擇哪一個?是美好的謊言,還是會讓人萬分痛苦的事實?」
四十九院瞪著安藤老師說:「即便夢境再美好,那也都是假的。」
安藤老師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一些事實好了。」
安藤老師再次背對四十九院:「你知道嗎?日院是我父親建的學校。啊,我知道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我不跟父親姓日向野,那是因為如果暴露了我是校長的兒子,就不方便行動了。話說……四十九院老師,希望你不要一不小心把你左手的符紙扔出來,那樣我不敢保證四十八願老師會怎樣。」
四十九院渾身一震,低頭看到懷中的四十八願眉頭緊緊皺著,仍然在噩夢中受折磨。不過重點是,他的雙手正絞著自己的脖子,讓人分不清他是因為喘不過氣還是因為噩夢,才會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
無奈,四十九院收回了七大式神,然後將口袋裡的符紙全部拿出來扔在地上,表示自己不會再有什麼動作,再低頭看四十八願,他的雙手慢慢地鬆開了脖子,但是脖子邊已經有了一圈青紫。
安藤老師繼續說道:「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指標的事吧?其實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現了,每年都會有三十個犧牲品。這是在建校時父親和掌管這片土地的神靈的契約條件——呵呵,應該說叫他惡魔吧,為了日院百分之一百的升學率,父親同意每年向他進貢三十個靈魂做交換。只是……指標的名單從一年的開始就是決定好的,這件事你們不知道吧?」
「你想說明什麼?」四十九院不知道話題停在這裡的用意。
安藤老師轉過身來:「我想說的是,12年前在那個名單上本來沒有四十八願老師,在那個名單上的人是你。」
四十九院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安藤老師攤手:「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不明白?12年前原本要死的人是你,但是最後死的卻是四十八願老師。」
「不就是你殺的嗎?」四十九院不滿道。
安藤老師搖頭:「四十八願老師雖然是死在我的夢裡,但是不是我殺的哦,我和你說過,我親手殺掉的人,整個人的存在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以算不進指標裡。」
「明明有人死了卻不算進指標裡?」四十九院冷哼。
「是的,」安藤老師說,「日院裡還出現過很多神隱事件,我想你應該記得吧,有些神隱事件中,消失的孩子的存在都會被抹去,那些孩子也是不算在指標裡的。」
四十九院不知道如何答話,於是安藤老師繼續說:「好了,我們繼續往下說12年前的事。因為計算失誤,指標死亡的頻率改變,父親找了我幫忙,因為我有可以控制夢境的能力。然後我就看到了這些骯髒的孩子……還不曾被社會汙染過的孩子們怎麼可以這樣不潔呢?!吃著不乾淨的油炸食品,喝著完全沒有營養的碳酸飲料,閱讀低俗又毫無水準的垃圾雜誌,和朋友聊著沒有任何意義的愚蠢話題!連房間也那麼不整潔,還要在教科書上各種塗鴉,最可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