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為力。
不要說替四十八願抵擋魚須的攻擊,連四十八願受傷倒下的時候都沒辦法攙扶他,只能任他落在髒兮兮、又冷冰冰的草地上。
魚須的前端像花瓣一樣裂開幾片,開始蠶食四十八願的傷口。小小的身體躺倒在地上,四肢微微抽搐著,血液像是流不完一樣從他的身體下面流出來,浸溼了一大片草地。
然後小四十九院便帶著一大群大人來到了後院,大人們毫不客氣地穿過了四十九院的身體,將四十八願圍了起來,於是一大一小的四十九院就被丟在了包圍圈的外面,一個嚎啕大哭,一個欲哭無淚。
四十九院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再次變化。本以為還會是小時候的記憶,但是沒想到竟是在日院,而且還是兩個人都已經工作的時候。
畫面中的自己站在銅人像前,而四十八願遠遠地站在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纖的問題,總覺得始終沒有表情的四十八願看起來像是在笑。他就那樣帶著意義不明的微笑看著自己的背影,然後嘴唇微微動了動,吐出了幾個字,接著又像是自嘲一般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四十九院沒有聽清四十八願的自言自語,畫面卻再次突然轉變,這回的畫面是在混戰中。自己在式神面前護著四十八願,不讓四十八願去冒險,而四十八願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望著自己,和之前一樣笑著,說了句什麼。
一連轉換數個場景,裡面的四十八願都用同樣的眼神望著自己的背影,露出同樣的表情大概說了同樣的話,可是每次因為場景太吵或者站的位置離四十八願的位置太遠所以聽不清他說的話,只覺得那句話很重要,可是他說得又很輕,像是不想讓他聽到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深深覺得我好像受到「六毛魔咒」的攻擊了,血槽清空,心塞⊙▽⊙
第17祭現實如夢一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的場景是在夜晚的杜若館的宿舍裡。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萬物俱靜,房間裡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四十九院看到四十八願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的睡覺時的蠢臉,一直看著,一直看著,彷佛時間就此停住不再流逝。
接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四十八願蹲到睡在地上的自己旁邊;大概是想要吵醒自己一樣輕輕拉住自己睡衣的邊角;可這根本只是輕輕一掙就可以被拉開的力度。那麼小心翼翼地拉著;猶豫了許久,四十八願再次露出了之前一樣的笑容。
「我……可以相信你嗎?」
明明是低聲的自語;可是在靜靜的房間裡卻顯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寂寥。
夢中那麼多場景,還有沒在夢中的場景。那個人,到底問了自己多少遍這樣的問題呢?也許他比看起來的樣子、比周遭的人、甚至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容易受傷。
四十九院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四十八願。
即便他知道碰不到四十八願,即便他知道就算伸手也只會插進四十八願的腦袋裡,即便他知道這是在四十八願的夢裡,他還是想要做些什麼,不然他一定會被自己的心情憋死。
可是當他的手只離四十八願的頭幾公分的時候,午夜的鐘聲突然響起。
「鐺——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迴響。
日院裡確實有鐘樓,但是一般放學鐘敲過以後便不會再響。伴隨著異常的鐘聲,四十九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速後退,離開了房間,離開了杜若館,眼前的門一扇一扇關上,伸出去的手像是要抓住什麼,可是那個「什麼」總是在被抓住之前從指尖溜走。
十二下鐘聲響過,夜空依然盤旋著鐘聲的餘音,而四十九院的身體慢慢停了下來。
明明是午夜12點的鐘聲,可是當四十九院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的時候,發現天邊已經開始泛出魚肚白,而自己正站在一個陌生的草地中央。而眼前不遠處,筆直地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個子高一點的穿著黑色的長袍,手裡拿著古老的木杖,而另一個,正對穿黑色長袍的人筆直地舉著木刀的人,四十九院根本無需刻意辨認。
那不是高中時期的四十八願還能是誰。
好久不曾見過穿著西裝校服的四十八願。當年很少有人會認真穿校服到把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扣起來,包括四十八願,他雖然不苟言笑,看起來就是個認真的乖寶寶,可是校服卻穿得非常瀟灑,領口兩顆釦子解開,領帶也鬆鬆垮垮。這樣的他拿著木刀的樣子威風得像是個什麼大俠。
四十八願和黑袍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對話,或者說四十九院來晚了,他們的對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