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院轉身就要往初等部教學樓走去。
鳥童一把拉住四十九院,用懇求的語氣說:「老師……你不要……不要讓他消失!就算他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也不要傷害他……好不好?」
「我不會的,他的目標是你。」四十九院睜開鳥童的手說,「他希望去阻止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四十九院說完就疾步超初等部校舍趕去,身後的鳥童回過神來也跟著跑上前。
兩個人到了初等部教學樓前,看到四十八願早早地就站在那邊,四十九院便走到他身旁:「綾人,怎麼了?」
四十八願用下巴示意,不遠處的廣場中有初等部的學生在玩遊戲。學校雖然規定在打離校鈴的時候必須回到自己的宿舍,但是夏天日長夜短,在打鈴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暗下,玩心極重的孩子當然不高興早早回到宿舍,總是要等到天徹底變黑才肯回去。
四十九院看了看,覺得那些孩子就是在地上用粉筆畫了幾個方格在跳房子嘛。
四十八願指了指初等部教學樓的天台,四十九院隱約看到樓頂有個人影。
「應該是你說的那個人。」四十八願借夜窺的視力可以清楚的看到樓頂上的人的動作,他突然轉頭對鳥童說,「你的川野你自己搞定。」
鳥童還在發愣,遠遠就看到川野從教學樓中走了出來。
「川、川野……」鳥童覺得口中乾澀。
「……」川野走到鳥童面前,「你來幹什麼?」
「咦?川野你……」鳥童被川野突然改變的口吻嚇了一跳。川野從來不曾用如此生硬的語氣和他說過話,而且即便再難過再痛苦也總是微笑著的他現在居然面無表情。
「啊……我知道了。」川野冷冷地說,「你是來制裁我的?」
鳥童受到了無故的指責,手足無措地看著川野說不出話來。
川野冷哼一聲:「初等部的神隱事件,你覺得是不是我乾的?」
鳥童聽到,猛烈地搖了搖頭:「我相信你。」
「相信?哈!」川野大笑一聲,「相信個屁!」
之間川野一揮手,一陣風吹來,在另一邊跳房子的五個小孩就只剩下四個了。
說實話要不是鳥童在看那些學生跳房子的時候有刻意記住人數,他都不會察覺人少了。而且奇怪的是,剩下的四個孩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跳著房子,好像之前有五個人在一起玩的事才是錯覺。
那些初等部學生失蹤的事,真的是因為川野才……
旁邊四十九院看到這個景象,忍不住要跳出來,卻被四十八願默默搖頭攔住。
「不……不是這樣的。」鳥童不敢置信,「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苦衷?」川野冷笑,「有啊。」
川野步步逼近鳥童,後者像是被嚇住了,跟著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撞到林蔭道邊的行道樹。
「我啊,小時候也是日院的學生,有一天,和朋友玩的時候被那些傢伙帶走了。帶走我的人告訴我這是一個叫抓鬼的遊戲,他是鬼,他的任務是帶走10個人,關在牢房裡慢慢吃掉;或者他們也來抓新的人代替他們被吃掉。如果……如果我們不來抓人,我們就會被他吃掉。自己被吃和找替死鬼來被吃,選一個……哈哈哈……」說著說著,川野笑了起來,聲音裡卻一點都不開心。
「你就……回不來了嗎?」鳥童有些緊張地問。
「回不來?呵呵……」川野還是在笑,可是笑聲裡很空洞,「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人記得我了,我回來幹嘛?」
看著川野的聲音隨著他的頭一起低下去,鳥童覺得自己的可愛川野又回來了,正要伸手過去,卻見川野抬頭露出一臉猙獰:「既然這個世界已經拋棄了我,那麼我現在來拋棄這個世界又如何?」
看著川野入魔的模樣,鳥童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不明白被世界拋棄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是隻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被親朋好友遺忘那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大部份人都看不到他聽不到他說話那種如同隱形人一般的感覺,彷彿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寂寞,同時還得承受荒謬的遊戲帶來的壓力。
鳥童彷彿看到了年幼的川野蹲著在哭的樣子,他想接近他幫幫他,可是伸出的手卻穿過了川野少年的身體。
「好可怕……嗚嗚嗚……救我」川野少年似乎是在向誰求救,可是鳥童卻漸漸聽不到他的聲音,想要安慰對方,結果開口卻發現喉嚨裡發不出聲音來。
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