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院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如果人生就是一齣戲劇,那麼每個人的人生都是有劇本的。」宇佐美坐在椅子上便夠不著地板的腿不停地晃啊晃。
四十八願沉聲詢問:「請您明示。」
宇佐美說:「就是說,如果學院生活是一場舞臺劇,那麼所有老師、教工、學生都是其中的演員,隨著劇情的發展有的角色會死,有的角色會離開,而有的角色會離開了又回來……就像你們倆一樣。」
四十八願突然想到了市瀨,五年前她是學生,五年後她大學畢業回到母校,然後死在這裡。
四十九院猶豫地看了四十八願一眼:「可是,綾人只是因為日院的工資比較高,才選擇這個工作,我也只是因為想和綾人在一起才跟著回到這裡……」
「即便你的想法是真的,你能確定不是劇本讓你這麼想的嗎?你能確定不是劇本讓四十八願老師覺得這裡的工資很高的嗎?」宇佐美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像利劍一般向四十九院刺過去。
四十九院不禁提高了聲音:「可是!如果事實真的是如您所說,那麼我們當年的同學呢?照理說他們也以各種形式回到日院了才對?估算一下,日院有十二個年級,每個年級七個班,班級平均人數是二十五個,那麼全校就有兩千一百個學生。就算12年死了三百六十個學生,剩下的殘了一半所以沒算在指標裡,沒躺醫院的人裡又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我不認識的,那麼現在我能在學校裡遇上的校友怎麼說也有將近三百個人吧!」
「你知道嗎?指標是可以由帶有血緣關係的人承接的。」宇佐美嚴肅道,「如果一個女孩子在日院唸書期間沒有成為指標,她會在長大成家立業之後被劇本冥冥之中指引,將孩子送入日院。」
「這種事,讓人怎麼相信?」四十九院簡直要跳起來。
四十八願伸出手去按住了四十九院,像是撫慰一般捏了捏他的手:「別慌,沒事的。但是……之前杜若館死掉的安瀨透同學,他的父親是教過我們數學後來轉職去都內一家補習班當講師的安瀨和人老師。」
第11祭宿舍鬼影四
四十九院頹然;任誰被貼上了「準便當」的標籤都受不了,這難道就意味著接下來自己和綾人都要戰戰兢兢地等著不知何時會來臨的死期了嗎?
就算他能召喚出很多式神那又怎樣?就算他是個了不起的陰陽師大人那又怎樣?就算他見過許多鬼魂妖怪那又怎樣?真正輪到自己要死的時候;論誰都會感到害怕感到恐懼的吧?
日院的死亡指標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好像只是聽別人在說故事而已,那麼遙遠;可是現在指標彷彿落在每一個人頭上了;那所謂的劇本像是一張看不見的網一樣牢牢地鎖住了在這所學院裡的每一個人。即便四十九院也懂生老病死的道理;人到了歲數自然要葉落歸根,他曾經也設想過很多自己死亡的場景,可是當「命運」兩個大字沉重地以如此形式壓到自己身上;他這才覺得自己渺小無力,他這才真正意識到死亡到底是什麼。
四十九院簡直要發抖起來;可是他極力控制自己;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問題到面前了再說吧。
四十九院回握了一下四十八願的手:「綾人,指標算什麼,我不會離開你的。」
四十八願知道四十九院話裡的分量,點頭與四十九院十指交握。
四十九院恢復正常,四十八願便繼續問宇佐美關於她能看到指標的哪一個部份的問題。
「我能看出的只有當時指標以及和當時指標相關的人。」宇佐美回答道。
「當時指標?」四十八願對這種專業術語不太瞭解。
「比如說開學儀式開始到第一個指標死亡的這段時間,如果第一個指標的人或者和第一個指標相關的人在我面前走過,我便可以識別。」宇佐美如此解釋。
四十八願正有點想吐槽這個說有用是有用但又感覺很沒用的能力,宇佐美又補充道:「學校裡發生什麼事我幾乎都有感覺,雖然事情的走向雖然無法預測,但是我能察覺出事件裡不好的預感,所以我都會放出□去勸告那些人不要接近那些惡質的事件,不過……有很多人都不聽勸。」
四十八願呼了一口氣:「那麼目前已經有了14個犧牲者,學校那麼大,如果能在出事之前找到第15個指標就好了。」
「那個的話,我已經找到了。」宇佐美有些悠哉地說。
「哎?」四十九院與四十八願同時驚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