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此刻毫無動靜的敵方主船,耳聽著那怪異如催命符般的號角聲,臉色平靜如常,像渾然不知他正牽著他這段日子最喜歡冷嘲熱諷的人的手一般。
同一時間,萬眾矚目的神秘海盜主船上,空流畢恭畢敬地走入大艙房,向橫躺在白色長毛軟墊上,正懶洋洋喝著酒的單林二王子——賀狄稟報。
「王子,我們損失了四艘戰船,最少也死了四百七十名精銳。」
「四百七十名精銳?」
「不錯。」空流點頭,言辭中肯地道,「看來西雷鳴王也並非徒有虛名。如此情勢之下,換了誰也會開船逃逸,如果他真的選擇逃跑,那麼我方順流追擊下,蕭家必然大敗。可他卻膽敢不逃,反而調轉船頭直撞上來,害我們兩艘戰船連船帶人盡毀。」嗟嘆這種,也不禁流逸出一絲敬佩。
他哪裡猜到,鳳鳴當時頭腦已經發熱,心裡根本沒有什麼策略戰術,雖一的考慮就是撞一艘不虧,接二艘有賺?
「呵,蕭家高手,果然厲害,所以我說,和他們打水戰,絕不要被他們有近身搏擊的機會。空流記住了?」
「是。」空流頓了一頓,略帶疑問地道,「王子,眼看蕭家船隊即將大敗,這個時候收兵,真的合適嗎?」賀狄露出混著揶揄的笑,施施然反問,「再打下去,我們可以活抓到西雷鳴王嗎?」
空流面帶難色,道,「恐怕不容易,蕭家人悍勇不怕死,要殺死他們容易,但要生擒他們的少主……。何況擂木亂箭之下,萬一大船真的沈了,難保能夠留下他的性命。」
「那就收兵。」賀狄笑得彷佛看到獵物的野獸,犀利光芒閃過墨綠色的眼瞳,「我要的是可以要挾那個男人的東西,殺死他全力保護的人,豈不是逼絕了他?太無趣了。」
空流當然知道他說指的「那個男人」是誰,小心地歡了一口氣,「王子花了這麼多心思準備這次伏擊,消耗了戰船和數百精英,卻這樣空手而歸。那人如果有一點良心,也該為王子的苦心感動了。」
「誰稀罕他的感動?」賀狄冷笑起來,揚起優美囂張的薄唇,「何況,我並不打算空手而歸。」
「王子打算繼續攻擊?」
「不。吹號,叫他們都停止攻擊。」賀狄從軟墊站起來,旁若無人地伸個懶腰,挑眉笑道,「走,和我見見那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西雷鳴去。」。
「是。」空流跟在賀狄身後,亦步亦趨,不禁好奇地問,「王子打算對那個西雷鳴王說什麼?」
「既然不能活抓到鳴王來要挾那個男人……。。」賀狄猙獰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牙齒,惡狠狠道,「本王子就直接去要挾那個西雷鳴王好了!」
「………。。」
十四部完
簡介:
在西雷衛士與蕭家高手團的層層保護下,對鳳鳴的保護似乎已經是固若金湯,
誰知不但遭遇了襲擊,還幾乎危及了鳳鳴性命!?
而偷襲蕭家船隊的禍首,正是單林二王子賀狄!
容恬不在身邊,敵人卻已經攻破了船殺將過來,正在危急存亡之秋之時,
應該是敵人的一方卻率先釋出了「善意」!?
暗夜襲擊,大船都快撞沉了,衣服上的血都還沒幹透,居然說是「好意」?
血流成河,幾乎毀了整個蕭家豪華船隊的一戰,居然說是「演習」?
騙鬼啊!
可遞上來的兩國友好合約,卻偏偏看不出一點點破綻……
在邪佞王子的邪惡計劃下,可憐的子巖,正一步步踏上被送入狼口的命運……
第一章
夜。
離國,天隱。
頹敗的城牆上長滿了青苔。
春天到了,可以嗅得到。
此刻,天隱春季的夜晚,空氣中除了有篝火燃燒時木料發出的霹靂霹靂聲,還隱隱約約飄蕩著野草抽芽的味道。
王,看完了那封書信沒有呢?
思薔坐在橫亙在地的半邊石塊上,兩條好看的腿掛在半空,偏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的王帳。
事隔將近五十年,戰火的洗禮依然在這個小城留有痕跡。這樣雜草遍地,廢墟橫延的荒涼黑暗中,憑空多出象徵著離國最高至尊的華麗王帳。熊熊的,紅透半天的篝火,持著劍,表情冷酷的裡裡外外把守的離國精銳,和這個早成廢墟的城市格格不入。
這不合理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聲名赫赫的西雷鳴王。
被神寵愛的人大概就是那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