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銀童拉長臉道:“我當是什麼難得之物,區區小妞放不下,竟同祖宗真法相提並論,太沒出息啦!”煉法的難關有望打通,他志得意滿,老前輩架子擺的更來勁。黃幽毅然道:“玄門弟子救弱濟難,萬死不惜!只要玉南香姑娘能脫身,漫說遁甲門法訣,便是拿我的命作交換,我黃幽都絕不皺眉頭!”
玉銀童色眯眯的笑道:“一口一個玉南香姑娘,好深情哦。不行了,太想看你們洞房了,修正法義的事,等補全元氣再幹也不遲!”不容分說,立時凝氣發功,攝走兩人的神魂,即在黃幽和玉南香的驚喊中,一個夢局已經建成。
燒萬域圖入體,是修煉玄風通微術的前提。玉銀童早知此節,在峨嵋山外設下埋伏,奪取仙圖煉仙法,而後將黃幽囚禁在忘神窟,以備利用他理清遁甲道法的綱目頭緒。今聞背訣如流,更覺奇貨可用,誘他幹下淫邪醜事,就可抓住把柄迫其歸順。於是略改原計劃,夢局設的加倍旖ni。玉銀童決意收伏遁甲首徒,添上幾分情調,以便安撫其心。
只見夢局裡大紅燈籠高挑,粉牆掛彩,笙簫繞耳,堂前一乘花轎,堂內滿座高朋,夢境中竟是娶親結婚的場面。儐相迎進嫁妝,司儀宣佈“吉時已到,新人禮拜。”
奶媽攙新娘子跨出轎門,頭面頂著蓋頭,正是孔雀公主玉南香。她服了春藥神魂迷糊,坐立行走任人牽扯。進到正堂中央,四名壯漢擁出新郎官黃幽,同新娘子並肩跪倒。黃幽的魂魄雖受控制,起初尚能保持警惕。原以為夢局一開滿目淫汙,哪知排場如此隆重,氣氛如此喜慶。常言道“花燭之夜人生大喜”,黃幽是久居世外的修仙者,幾時享受過凡世的繁奢,眼裡花團錦簇,耳中樂贊交織,人群環繞恰似眾星捧月,登生陶醉之感,迷迷瞪瞪飄然興起,一時忘了身處何方。
司儀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拜完禮成,丫鬟攙新人走向新房,喜娘撒花生栗子紅棗,取“早生貴子”之意。小孩滿地亂爬亂搶,賓客們嬉鬧著要跟進去,都被奶媽僕人擋在外屋。獨有玉銀童渾水摸魚,混進小孩兒堆往裡鑽,泥鰍般過花廳,穿遊廊,躲在丫鬟伴娘的裙邊腰下,東摸一把,西捏一下,沿路吃女人豆腐。
其實夢局由他構建,人物景物隨他擺弄,任何行為均無阻礙,可玉銀童偏偏要裝出怕人發現的樣子,玩起野貓偷腥的遊戲。橫行無忌對他而言沒甚趣味,偷偷摸摸使壞,反而更能滿足猥瑣的怪癖。
花園後方是新人寢室,粗使僕婢止步,小孩子們也被驅散,只由侍寢的丫鬟牽入。玉銀童躲在陰影裡躡步潛行,一臉紅光燦爛,滿懷偷窺洞房隱私的激動,剛要從牆邊狗洞鑽進房間。忽然天空亮起一道弧光,彷彿流星劃過長空,這情況並非夢境的設計。但玉銀童興味正濃,沒怎麼放在心上,尋思“夢局小有失常,漏出的亮光倒很應景。”
他這麼想著,門口的養娘果然說:“天降奇光應良辰,顛鸞倒鳳孕麟兒,多好的兆頭啊。”屋裡丫鬟道:“合巹禮畢,新人同衾。”玉銀童登將疑慮打消,暗生懊悔“錯過喝交杯酒,少了多少情趣!損之大矣。”縮身鑽過狗洞,全副心思只放在新房獵奇上。此刻丫鬟退過門檻,帶攏房門,靜悄悄的房間暗香流動,紅燭柔光曖mei,綾綃帳外擺放男女兩雙鞋子。玉銀童心癢難搔,哼唱小曲:“雙雙蝴蝶花間舞,兩兩鴛鴦水中游……嘻嘻,你倆儘管貼身肉搏,玉老前輩我前排就坐,定要大飽眼福。”伸手揭帳子,笑道:“傻小子黃幽衣服不脫,還在等什麼?”
床上有人應道:“等你看好戲。”一把扣住玉銀童脈門,悠然道:“凌波用劍氣穿入夢局,這招當真管用。”
玉銀童臉都黃了,驚呼:“桃夭夭!”
注:道家傳統理論中,確有“還精補腦”一說,即陽精化氣,氣還真精(此真精非同物質),真精化神,大概是一種將實物轉化為能量的方式。具體如何修煉,作者知之甚少,書中相關描寫,純屬想象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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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入道篇 第二十二回 巖深雲厚有隙罅1
一霎間,牆裂屋碎,賓客奴婢街巷不見了,夢局憑空消失,四人的魂魄回到山洞實境。玉銀童還沒從駭懼中醒過神,右邊肚子“蓬蓬”早挨幾記重拳,力透肝膽丹田,震的他險些屎尿齊噴。只聽桃夭夭道:“你跑啊,快使玄風通微術啊,肝臟受震跑不動麼?你好象終於說了點實話。”玉銀童右腹沉如墜鉛,一提氣下肢酸重,別說玄風通微術,連走路都邁不開腿,大喊一聲縮身滑脫,地瓜似的骨碌碌往洞裡滾。
因之前六根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