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人吃沈曼的醋。不光因為她失去了父母,也因為她太懂得進退,從來沒有讓人覺得她不該受到這些寵愛。她的父親沈大老爺似乎把畢生的精力都花在給她鋪設一條安全又安樂的道路上,從教導她以及替她結下善緣。
沈曼挑了幾件綢緞頭飾給程淑穎,程淑穎只拿了朵絹花而已。
宋澈快馬到了徐府,徐鏞正準備出門去,見他來了連忙又著人把馬牽回去了。
宋澈看他臉上還有沒褪去的無奈,不由道:“你幹嘛去?”
徐鏞臉上微僵。到底指了指內院,紅著臉道:“最近不知怎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鬧小脾氣,剛才不過吃了口買給她的桃酥嚐嚐味兒,她就非說我是不把她放在心上,成心不讓她吃,這不,我又得出去找點什麼回來哄哄。”
宋澈冷笑連連,這會兒頭疼頂什麼用?早幹什麼去了?
白他一眼,抬腳跨了門進去。
兩人先進楊氏處打了招呼,再往楊沛院子裡去。
楊沛正檢查葉楓的功課,看見二人來,楊沛放了書,葉楓卻幾乎高興得跳起來。
“姐夫姐夫!我已經在學拳了,你要不要看看?”
宋澈哈哈乾笑了兩下,往他肩膀上捏了一把,他立刻疼得彎下了腰去,再也不敢提什麼耍拳的事了。
楊沛佯嗔望著葉楓:“還不下去!”
葉楓抱著書下去。
楊沛盯著他消失在門外,才緩下神色來請他們就坐。
宋澈先問道:“今兒來是想跟舅舅打聽件事,當初楊峻與衛氏最後碰面的日子,不知道舅舅可還有印象?”相隔十**年的事情,他其實也並不抱多大希望的。
楊沛聞言微頓,未曾回答卻先把屋裡人都遣下去,而後說道:“世子問起這個,是不是疑心沈姑娘的身世?”
宋澈沒料到這都被他猜著,連忙道:“正是。我和瀅瀅都懷疑沈曼知道楊峻和衛氏的事。”說著便把沈曼到過王府見徐瀅的事跟他說了,“我們也沒有把握她是不是真知道,但總想在最穩當的情況下去問一問。”
楊沛沉吟道:“她是六月初四生的,而衛氏是頭年八月出嫁的。我在第一次看到她時就確認過了。”
宋澈愣住。
衛氏出嫁之後楊峻一直在楊家人的監守下,最少可以保證他們那幾年沒有接觸,衛氏八月嫁,沈曼翌年六月生,這不正好說明她有可能是楊峻的女兒麼?可看楊沛的意思怎麼又像是不大認同這樣?
“只是有可能,並不是完全能證明。”楊沛解釋。
徐鏞也是直到這會兒才知道他的來意,這裡沉吟片刻,便道:“沈曼怎麼會知道這些的?”本來他們以為這件事跟一個閨閣女子沒有關係,所以從來也沒有把沈曼納入視線範圍,但沒想到她居然可能知道衛氏這段過往,這就難免讓人迷惑了。
“除了衛氏說,還會有誰呢?”宋澈冷哼著,他對於一切不忠於婚姻的人都是不齒的,何況他對沈曼父親的印象還不錯。現在並分不清沈曼與楊峻有沒有關係,更加讓他不高興。
“她是不是楊峻的女兒,都沒有什麼大關係。”
楊沛負手道:“就算是他的骨肉,我想那孩子也不一定會幫著他,楊峻罪孽深重,當初若不是他跨越雷池……總之一旦這事被揭露,很可能她整個人生都會被毀。無論她是自私還是不自私,也都沒有偏幫著楊峻來欺瞞天下人的理由。”
沈曼並不是宋鳶,她沒理由蹈宋鳶的覆轍,頂多也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她會幫著楊峻隱瞞,那就對不住她這聰慧明理的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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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你怕過嗎?
宋澈吃完午飯便直接回了王府。
徐瀅聽他把話說畢,略一沉吟就著侍棋準備車輦去往冀北侯府。
冀北侯夫人午睡剛起,程淑穎沒有午睡習慣,率先出來把徐瀅迎到了上房。冀北侯夫人在半路把阿陶接了過去,胖娃娃一摟在懷,她臉上頓時已眉開眼笑。
程淑穎自然問:“早上曼姐姐才去過王府,表嫂怎麼又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冀北侯夫人又橫眼睨她:“怎麼說話的,你表嫂過來串個門不成麼?”
程淑穎吐舌頭,摘下腕上的金鈴鐺去逗阿陶。
徐瀅與冀北侯夫人道:“我來還真是尋曼姑娘來的,早上她到我那兒,答應給個頭面樣子我的,我瞧著下晌無事,所以就來了。”說著又笑道:“也不知道她睡醒了不曾?不如我去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