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母親說我個頭沒得長了,男孩子像我這年紀,倒是還能長的。”
兩個人盡說些家常,卻也覺得掃在臉上的風透著暖意。
一會兒,程淑穎問起他來:“怎麼你母親也上京來了呢?”
提到這個葉楓就嘆起氣來,一屁股在門口假山石上坐下了,掐著腳邊草尖道:“還不是為了我那雙侄兒的病?”
說著他便把楊皓他們中毒的事跟她說了。
程淑穎雖然往徐家也來了幾次,但每次都很守規矩,從來不亂打聽什麼,若能見著葉楓就見,見不著也不強求,而楊氏總也不便把孃家事跟一個外姓的小姐透露,因此她倒是不知道楊家娃兒中毒的事。如此聽了,便也替他發起愁來:“這可怎麼辦呢?怎麼你們家也有人中了毒?”
葉楓聽到此處就道:“還有誰也中了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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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呀。”她說道,“我大哥都中毒十一年了,說起來症狀跟你侄兒也差不多,初初疼起來的時候他都滿頭是汗,臉色白得跟紙一樣,都是這幾年才漸漸調理好的,除了定期發作需要服藥之外,倒是不影響生活了。”
她邊說邊比劃,繪聲繪色地。
葉楓忙道:“那你大哥是請哪個大夫看的?”
“濟安堂的餘大夫。”程淑穎道,“不過餘大夫有點臭脾氣,就跟讀書人酸讀書人似的,老看不上別的大夫,你們請了太醫,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來。”
葉楓有點沮喪。
程淑穎又安慰道:“你別這樣,宮裡太醫醫術也是頂呱呱地,當初我大哥受傷回來還不是他們保的命?先讓他們看看,說不定比餘大夫還有效呢?萬一不成,我們再想辦法去找餘大夫便是。”
“說的也是。”葉楓點頭道,忽然頓了頓,又抿唇望著她說:“也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酸讀書人,我就不會的。”
徐瀅微怔,半日微紅著臉垂下來,望著腳下的草尖哦了一聲。
徐家辦喜事的時候,京城某處民坊不起眼的小院落裡,暮色照亮了窗內一張清雅俊秀的臉。
而昏暗的屋裡也有人在躬身細稟著。
“祈陽郡主的棺槨就停在王陵地宮內,據說是縊死的,但究竟有沒有把爺的訊息公佈出來卻不得而知。不過雲門寺自事發以來並沒有官府的人過去,也沒有散佈搜查疤麵人的訊息。因此小的猜測,郡主死前是沒有把這些吐露出來的。”
“她對我真有這麼忠心?”這男子往前走了兩步,說道。“既然有這麼忠心,為什麼她又會猶豫?”
這稟話的人彎了腰,陪笑道:“小姑娘嘛,但凡說到殺人,總難免有些害怕。爺只要想想,她如果真把這些線索說出來了,宋澈能不立刻關閉城門來甕中捉鱉?現如今風平浪靜。自然是郡主對爺情之所繫,守口如瓶了!”
男子揚唇望窗輕哂了聲,忽而又目光驟冷地回頭瞪向他:“甕中捉鱉?你說誰是鱉?”
那人連忙噤聲。揚手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小的嘴賤!小的嘴賤!”
男子略有些不耐:“叫範舟進來!”
那人立馬下去,換進來個腿腳麻利兩眼精明的長衫漢子。
“爺有吩咐?”
男子道:“我不相信宋澈會一點動作都沒有,去中軍營打聽看看,他們到底掌握了我們多少資訊?還有。告訴下面人。把手腳放乾淨點,我聽說宋澈都派人去往前軍營調查屯田的事了,這節骨眼上,別再節外生枝。咱們還是按計劃一點點把各軍營的底子腐蝕掉再說。”
範舟說道:“中軍營恐怕沒辦法進去。咱們進京三年,朝廷各大衙門都未曾插進去一個人,大梁皇帝本就行事嚴密,如今東宮太子又是個笑裡藏刀的,再加端親王父子對皇帝忠心耿耿。把個五軍都督府抓得如鐵桶般,想得他們內部的訊息。實在艱難。”
要是這麼容易搞,哪裡用得著他們花上十來年處心積慮地鑽空子挖牆角?
那皇帝天天擁著後宮佳麗三千,沒想到兩隻眼倒是把朝廷角角落落盯得挺死。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能幹嗎?”男子攤攤手,“既然端親王父子跟皇帝關係太好,那就不能想個辦法破壞破壞嗎?”像這次,他幾乎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宋鳶太蠢的話。
“連爺都不能辦到的事,小的實無辦法。”範舟耿直地說。
三年裡他們總共也就找到宋鳶這麼個機會算計王府,結果還沒有成功,如今皇帝他們都已經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