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到底閱歷太淺,敵不住她千年道行,嚥了口唾沫說道:“小的,小的得去請示請示咱們掌櫃。”
“那你快去!”
袁紫伊再拋個媚眼,夥計便溜著牆根跑進了內堂。
徐瀅忍不住跟她豎大拇指。
這裡才將當票收回來,那內堂門一開,夥計便引著位四十來歲的錦衣男子出了來,想來應是掌櫃。
徐瀅連忙拉著袁紫伊站直,客客氣氣跟這掌櫃點了點頭,說了因由,這掌櫃的望著當票凝眉想了想,說道:“若只是看看,也沒什麼不成,但二位須得進側堂的廂房裡看。”
徐瀅沒意見,便與袁紫伊從東邊垂簾後進了廂房。
等了一盞茶時分,夥計便捧了個尺來長的銅皮匣子出來,上頭掛了三把鎖,夥計一一試開,裡頭一塊金光閃溜的金磚便赫然在現。夥計取出放在桌上,徐瀅徒手量了量,尺寸確如楊氏所說大小。再拿起一看,四面光溜,只在一面刻著個吉祥如意四字的團花。
“哪有什麼蹊蹺?”袁紫伊小聲道。
來的路上自然徐瀅已經把什麼都跟她說了,一塊普通金磚而已,值得崔家這麼窮追不捨?
徐瀅也很疑惑,仔仔細細看著六面,連稜角也沒放過,但就是沒看出哪怕有一絲異常,不要說文字圖騰什麼的跟普通金磚沒有分別,根本連個孔縫都沒有。
到底奇怪在什麼地方呢?
“姑娘!”
正在沉思之間,門外夥計忽然把石青帶了進來,石青一臉焦色,衝到面前道:“姑娘,小王爺受傷了!剛回的京!”
宋澈受傷了?
徐瀅滿腹心思沉浸在眼前金磚上,陡然之間轉換到他身上,愣了有半刻才反應過來:“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他人呢?”
“已經回王府了!是商侍衛他們拐到府裡來送的訊!”
是商虎說的,那就是真的了!
徐瀅將金磚放下來,許是太急的緣故,金磚在桌上匆忙中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她心繫宋澈無暇在意,起身便與袁紫伊道:“我得去王府瞧瞧,你帶著侍棋幫我回府跟我母親說說情況!——好好說,別露出咱倆什麼馬腳。”
說完她便抬腳往外走了。
袁紫伊哎了兩聲話還沒說出來,她就已不見了蹤影,也只好瞪了她一眼作罷。
宋澈一進京訊息就傳到了宮裡,皇帝正跟端親王議事,聞訊連筆墨都未及放好便火速到了王府。
王府已經上下一團亂,程筠和程笙以及太子宋裕都已經來了,隨同宋澈一道回來的盧鑑還有帶著軍卒護送的百夫長們正垂首立在廊下聽候太子斥責,寧夫人與常山王陳留王壓根連宮門都進不了,一個個躬著身子守在甬道畔。(未完待續。)
171 傷在何處?
“太醫呢?太醫怎麼還沒到!”
皇帝一來便斥問著宋裕他們,程筠忙答道:“進城的時候就著人先進宮傳醫了,正在宮內檢視傷勢。”
正說著屋裡便就端出盆血水來,皇帝瞧著牙齒都發泠了,還沒問詳細,便立刻拖著已然冒出冷汗來的端親王一道入了內!
寢宮內當中放置的大床周圍都圍滿了人,商虎等十來個侍衛團團守在周邊,臉上佈滿愧疚之色,但奇怪的是和立在旁邊的程笙一樣,居然都沒有多少憂急之色!
宋澈趴在枕頭上,身覆著薄被,腦袋側伏在雙臂內,露出來的額上青筋直冒,而剩餘的半張臉漲紅得如同煮熟的蝦子。他拖出臉畔一隻枕頭往旁邊站著的內侍砸出去:“滾!”好在端親王眼疾手快接住,這才使得皇帝避開一劫。
“澈兒你傷勢怎麼樣!”
皇帝見狀更覺不得了,連忙踩上腳榻好聲詢問起來。
宋澈正在盛怒之中,也沒料到皇帝居然也來了,當即那張臉變得更紅,隨即徹底埋進臂彎裡去了。
皇帝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看剛剛那盆血水,很該傷得挺嚴重才是,不知怎麼他還有力氣砸枕頭,而屋裡人卻又一臉古怪?
隨即沉臉指了程笙:“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太醫呢?”
程笙連忙過來彎了腰:“回皇上,太醫讓小王爺給打跑了!他不讓太醫看他的傷口……”
打跑了!
皇帝張嘴無語。
端親王忍不住了,兩步走上去。大手一揮掀開宋澈身上錦被!
被子撤離身上的當口宋澈迅速抬手捂著後腰側轉了身,如同被踩到了尾巴般瞪圓了雙眼跳將起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