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得往細裡說了。”杜林德攏手道,“兵部那邊雖然已經備案,但只要沒到上任的時候都是有轉寰餘地的。這次該補的缺總共有十一個,當中十個不動,只動那麼一個,憑藉著這些人的家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徐瀅眯了眼:“你是說託關係?”
“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杜林德目光在她身上瞄了瞄。
徐瀅這才想起徐鏞也是託關係進來的,連忙清了下嗓子。
不過再想想這補缺的事。這十一個缺都是千總以上的職位,而且這次又是因為前任犯事而被撤的,就算這些人來頭大。恐怕端親王也不會答應的。再說了,來的都是些年輕後輩,他們既要謀差事,怎麼不請他們的父親過來?
多半是他們的父親也知道這事不靠譜,所以才沒來觸這個黴頭,省得以後碰面連話都不便說了。
這麼想著,便就起身把公事房的門給關了。
龐煥和杜林德見她這般。也不敢說什麼。當衙役們在外敲門說有人求見端親王而無果時,也只好走了。
沒多久又有人敲門,徐瀅回說“沒人在”。門卻推開了,端親王站在門口,吹鬍子望著她道:“糊弄誰呢這是?人沒在那誰答的話?”
徐瀅連忙站起來,哈著腰到了門外。見他往房裡走。又只好跟著到了房裡。
還沒開口,端親王已道:“誰來過了?”
徐瀅連忙回道:“剛才有幾位勳貴府上的小爺過來,許是來尋王爺。下官見王爺不在,就沒出面招待。下官方才還以為又是衙役們在敲門,所以就沒答應。”
端親王抬眼:“都是哪些人?”
徐瀅把龐煥告訴她的來人身份給說了。
端親王沉吟片刻,唔了聲說道:“你做的很對。”
徐瀅正要退下,端親王卻又把她叫住了,說道:“宋僉事要忙軍紀的事又要忙大營操演的事。近來又要準備武舉,人手未免緊缺。你辦事素來細心。本王最信得過你,打今兒起,你就暫去僉事院當差。官職不變,月俸也從這邊支出。事辦得好了,到時該晉升的本王仍就給你機會晉升。”
徐瀅有些發愣,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我恐怕宋僉事會不高興。”她忙說道。宋澈正把她恨得牙癢癢,他把她調到他身邊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這種事是斷斷不能做的。
“怎麼會呢?”端親王笑眯眯地,“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次可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徐瀅背脊也開始冒冷汗,姓宋的提出來的?
她忽然回想起昨日河堤上被他追殺的事。難不成這傢伙打算把她放在身邊,堂而皇之地將新仇舊恨與她一起算?
“王爺,要不換別人去吧?”徐瀅連忙端起茶遞到他手裡:“您看,下官給您泡的茶您最合心意,下官給整理的文書也最整齊,就連待人接物這種事我也能做的滴水不漏。其實我還有很多優點,您要是把我留下來慢慢發掘,保證你會不斷看到驚喜。”
端親王抿了口茶,點頭道:“你確實很優秀。本王也挺喜歡你的。不過最近本王手頭委實沒有什麼事情可辦,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幫幫宋僉事。他性子急躁,你機靈擅變通,本王相信,有你在宋僉事身邊,對衙門軍務也是有利的。”
“王爺……”
“就這麼說定了。”端親王大手一揮,負手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道:“宋僉事這個人其實也沒那麼可怕,脾氣雖然火爆了點兒,原則還是有的,他生氣的時候你只要給他順順毛就可以了。”
徐瀅真想冷笑。
就那神經病發起瘋來,沒等她順毛就已經把她給剁了吧?
沒想到那姓宋的竟然這麼陰險,為了點小過節居然不惜以權謀私!她自己倒沒什麼,再混個幾日就能卸任,倒是徐鏞怎麼辦?徐鏞那個牛脾氣可不定能在他手下週旋得來。
“還磨蹭什麼?去收拾收拾嘛!”端親王催促道。
她硬著頭皮看了眼他,勾著腦袋出了門來。
既是他親王爺發了話,她也沒什麼可說的。
無奈回房收拾東西,龐杜二人聽說她要調走,兩眼裡都露出來異樣的光彩。
徐瀅也只當沒看見,不過是懾於淫威而屈服,哪裡能指望他們真對她多麼恭敬。
當然,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徐鏞進來入職才一個多月,就是私物也不過是幾兩茶葉幾隻杯子,徐瀅索性什麼也不要了,反正端親王只說讓她暫且幫手,月俸什麼的還是在這裡出,她可沒打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