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個故鄉,族人們會很高興的。”
“嗯。”希費尼斯點頭,看向伊歐比亞,伊歐比亞極其自然地摟過他笑著道,“好啊,我也想看看烏託是什麼樣子。聽說有很多書?”
“對,多到您無法想象。”
“等我們到諾艾麗安頓好了後一定會來。”
普琳娜和普拉埃塔斯走後,西苑冷清了下來。伊歐比亞的桌上放了不少領地的資料,希費尼斯的手頭則有不少騎士團更改為獨立團後的事項要處理,兩人看起來很忙,其實都不過是些瑣碎的小事,隨時都可交給部下去辦。沒有了處心積慮的緊張感,寬敞的宮殿就更加顯得空蕩蕩。
“看來還是普拉埃塔斯在好,習慣了有人總想著和我作對,現在那個人不見了還挺不習慣。”
伊歐比亞如是說,希費尼斯聽了哭笑不得。
“讓普拉埃塔斯聽到您這話恐怕會惱怒。”
“惱羞成怒嗎?”伊歐比亞一點都不擔憂地笑道,“其實也只是少了洛米,在遇到你之前,西苑只有我和洛米。”
“殿下……”希費尼斯生怕伊歐比亞又回憶起失去弟弟的痛苦,但伊歐比亞的目光只下垂了片刻,笑容又再次回到臉上。
“現在這樣也好,只有我們兩個,可以隨心所欲做想做的事。”
伊歐比亞湊近在希費尼斯嘴角啄了一下,希費尼斯臉微熱。伊歐比亞所說的“事”指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他不是不喜歡那種事,他和伊歐比亞一樣處在精力旺盛的年齡,如今身上又沒有了黑巫那個沉重的包袱,但他必須考慮伊歐比亞的身體,情事過度非常傷身,希費尼斯自己都有體會,何況從小缺乏運動的伊歐比亞。
“……對了,殿下,因格納殿下的後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希費尼斯轉移了話題,伊歐比亞聞言,玩笑的神情稍稍收斂起來,“過不久就要舉行葬禮了,父王下了旨意,還是依照王子的身份落葬。這是第四場葬禮了吧。”
希費尼斯輕輕點頭,“但是不會再有人死了。”
“嗯,都結束了。”
“那位格雷奇大人呢?”
“他參與了很多事,原本是要受刑的,但因為提供了關鍵的證據,所以只是沒收了家產趕出王宮。怎麼了?”
“不,沒什麼,殿下。我只是突然想到這個人。”希費尼斯回答道。這個人或許和他很像,都是為了主君願意奉獻自己一切的人。但不同的是,他的主人深愛著他,並且堅信著憑藉他們自己的力量可以開創的未來。
* * *
格雷奇又一次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夢到了因格納。宮廷大臣對因格納宣佈卡曼二世的判決時,他就在旁邊。因格納的表情很平靜,帶著些自嘲,但格雷奇覺得他隱隱約約看到那位王子眼睛裡隱藏了巨大的受辱感。宮廷大臣走後他又留了一會兒,想對因格納說些什麼,但又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立場開口,默默站了一會兒後,最終尷尬地離開了因格納身邊。就在那之後不久,宮中傳出了因格納服毒自盡的訊息。
格雷奇記得自己聽到這個訊息時,幾乎提不起氣來呼吸,如同從厚重的烏雲中劈下一道雷電,將他驚駭得跌到地上。那時他已經沒有了進入王宮的資格,因格納的遺容他至今都沒有機會見到,但在夢裡,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發青的臉卻清晰得猶如親眼所見,因格納一遍遍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出賣他,為什麼要殺了他……
格雷奇抱緊雙臂,深呼吸了數次企圖讓身體的戰慄停止下來。
是的,他出賣了他效忠的主君,即使是為了將主君從深淵中拉回,卻仍舊是出賣。正是因為他的出賣,因格納才會被剝奪王族身份,才會選擇死亡。是他殺了他的主君。
……不,不是,因格納不是他殺的,他沒有……因格納不該向他索命,他明明沒有……
格雷奇忽然覺得記憶混亂起來,現實是那麼地模糊慘淡,夢境中的景象卻那麼地清晰。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裡鑽出來,迅速佔領了整個身體每個毛孔。因格納不是自盡的,是他親手給主君灌下了毒藥……
“不!”吼聲從嗓子裡爆發出來,格雷奇咬著嘴唇用力吸氣。不是這樣的,因格納是自盡的,事情發生在他離開王宮之後。
格雷奇閉上眼,手指攥著床褥,斷斷續續地做著深呼吸。那是夢,是將自己內心最恐懼的東西反映出來的夢,絕不是過去的記憶。在夢的結尾,他總是看到桑托拉郊外狩獵場附近的那座行宮,格雷奇確信他最近不曾去過那裡,所以那只是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