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馬脖子好一陣痛哭。
身後樹林裡,那個一路跟來的人,看見她抱著馬脖子痛哭的模樣,眼眸裡難得露出正經的神色,盯著她聳動的背影,面色變得凝重,默默說道:哭吧哭吧,好好哭一場,心裡會好受很多。
蕊竹起床,就看見小姐斜靠在椅背上,臉上敷著熱毛巾,看看床榻:
“小姐,昨夜你沒出去吧?”
沈吟霜擺擺手:
“沒有,昨晚口渴水喝太多,眼睛有些腫,上午你跟小安出去看看市場的行情,然後回來告訴我,重點是茶葉絲綢,還有他們本地東西的價錢如何?”
蕊竹應聲出去。
沈吟霜迷迷糊糊的閉著眼,聽著門吱呀一聲推開,隨口叫道:
“蕊竹,你回來了,幫我再到點熱水,我再敷敷臉,不然眼睛腫腫的沒法出去。”
進來的人,憋著嘴角的笑,輕手輕腳的過去,拿起她臉上的毛巾,扔進水盆。見她仍然閉著眼,又摻些熱水,擰擰乾,重新覆蓋在沈吟霜面上,看著她臉上的疤痕,想著她曾經的美麗,越看越是生氣。
沈吟霜忽然覺得不對,怎麼半天不見蕊竹說一句話,“嗖”的扯下毛巾,登一下坐直身子,看著跟她著四目相對的人,就是昨天一直跟著她的那個無賴,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腳用力踢將出去,順勢身子一扭,從椅背上翻過去,站在椅子後面。
那人身子往後一挪,指著她的臉: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幫你服務,你不說謝謝,還恩將仇報,要是萬一我躲不及,你踢壞這裡,將來沒有女人肯嫁給我,那是不是你來嫁給我?”
沈吟霜見他說話這麼無賴,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指著門口:
“這是我的房間,我沒告你私闖他人房間,就很好了,你還妄想倒打一耙?嫁給你,憑什麼?踢壞活該!”
“誰說我私闖你的房間,我只是路過這裡,看見你躺在那,沒有氣息,怕你掛了,進來看看,你就使喚我幫你做事,是不是看我長的帥,早就對我有意思了呀!說出來,本少爺看在你是大姑娘的份上,或者可以考慮也不一定!”
神經,沈吟霜看著他邪氣的笑,氣的梗著脖子,胸膛起伏,見過皮厚的,沒見過他這麼厚的!
站著一時氣急,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那人見她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反而連眼睛裡都帶著笑意。
門口一個小二站在門口,說有個當官的找他,他這才瀟灑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看看她,指指她氣的通紅的臉頰。
沈吟霜咬著牙跺著腳,過去把門砰地一聲關上,在屋裡團團亂轉,問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一來就在這遇見這麼個掃把星!
還好接下來,進進出出幾天都沒在看見,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小安那邊總算有了回信,說是對方會安排一個,在南安國說的上話的人,跟她今晚見面。
蕊竹撅著嘴,望著正在收拾的小姐,不滿的站在一邊,還說不管,不管,這叫不管嗎?
沈吟霜穿了身月白色的衫子,面紗下一雙明眸秋水盈盈,理理腰帶,套上跟衣衫同色的短靴。
帶著她跟小安出門。
門口一輛馬車早停在那裡等候,蕊竹跟沈吟霜坐上馬車,小安跟車伕坐在前面趕車。
繞過幾條街道,馬車停在一所氣勢宏偉的宅院前,一個穿著灰色綢衣的人,站在門口正在張望,看見他們,急忙過來牽著韁繩。
沈吟霜下馬車來四處看看,跟著灰衣人走進大門。
也不知穿過幾條曲徑迴廊才來到裡面,花木扶疏處的一座臨水的水閣。
水閣裡早已擺著,滿滿一桌子的點心水果,紅燭高燃,卻空無一人。
沈吟霜站在廊下,打量下里面,禮貌的問道:
“請問你們家主人在何處?”
“稍等片刻,我家主人就來,喏,小姐你看,我家主人這不是來了嗎?天寒地凍,二位不如跟我去喝杯熱酒?”
蕊竹看看小姐,沈吟霜給她一個放心的眼色。
燭光下,那人恰好也穿著身月白色的衫子,風流倜儻的走進水閣,看見是他,那個客棧裡的無賴,沈吟霜轉身就要走。
那人伸手攔住,油嘴滑舌地:
“怎麼姑娘看見我就要走,我長的玉樹臨風、高大威猛你,放眼南安國還有誰會比我帥,你還討厭我?真是沒眼光,幾日不見,我可是對姑娘你思念得緊,有句話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我何止是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