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的看著她,金氏雙手合掌,不停的用額頭撞地:
“姐姐,你原諒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害你,我不該害你,姐姐,姐姐,你原諒我!”
青秋臉上浮出一個淒涼的微笑:
“妹妹,不是姐姐不肯原諒你,而是姐姐死的冤枉死的糊塗,怨氣太重投不了胎,不能轉世為人。妹妹,當日姐姐進府,知道妹妹已經比我先進門,對妹妹禮讓有加,從未跟妹妹爭過什麼,也從沒在妹妹面前擺正室的架子,妹妹為什麼還要心存不良害我?妹妹今日說清楚,姐姐也就好去閻王面前說分明。”
“姐姐,是妹妹錯了,是妹妹鬼迷心竅,嫉妒姐姐,嫉妒姐姐的學識、品貌、出身,嫉妒老爺看姐姐的眼光,嫉妒姐姐從來都是雲淡風輕,卻輕易的獲得了府裡上上下下每一個人的心,妹妹我嫉妒姐姐的一切。所以才在姐姐生產之際,讓劉婆子想辦法讓您產後大出血,是妹妹錯了,姐姐你不要來抓我!不要來抓我!”
“那我的女兒呢?她又礙著你什麼,你要那樣對她?”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每當吟霜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就像她知道一切,我就害怕,所以……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她的,真的,求求您放過我,我保證回去對她好好的,我再也不給她下毒,我保證。”
“你給她下毒,她都活不成了,我還怎麼原諒你?”
金氏徒勞的爬動兩下,望著空中的青秋:
“沒事的,我給她下的毒是玉璞花,她不會那麼快死的。”
空中的人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憤怒,滿頭青絲飛揚起來,嗖的一下飛過來,伸手抓住她雙肩,帶她離開地面,又狠狠的把她摔下去,雙目寒冰似得瞪著她,伸出長長的手指,嘴裡說道:
“我不會原諒你,你拿命來!”
冰涼的手指掐住金氏的脖子,金氏雙腳亂蹬,眼珠凸起,舌頭伸的老長。
大槐樹後沈安的目光,讓掐住金氏脖子的沈吟霜不覺鬆開手。
沈安奔出來,抱住金氏,愧疚的看著吟霜悽然的神色,喃喃說道:
“對不起,吟霜,爹不知道,爹真的不知道是她害死你娘,給你下毒,你看在爹的面子上饒過她,相信爹會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你相信爹。”
老淚縱橫、自責愧疚打擊下,沈安須臾間老了不少。
吟霜眼神複雜的望著他,迎著月色一路飛奔。
夜風悽悽,如泣如訴,宿鳥棲鴉俱都紛紛飛走。
青秋的墓前,沈吟霜跪在墓前,撫摸著墓碑,淚如雨下,五臟俱焚,心痛娘風華正茂就那樣輕易的讓那兩個蛇蠍心腸的人害死,丟下剛出生的她;自責自己剛才沒有狠下心腸替她報仇;愧疚她懵懵懂懂的直到如今才知道娘死的冤屈;可憐她孤單一人十八年來無處可訴的辛苦。
神思昏昏,肝腸寸斷,醒來時卻已經是天光放亮,在她的房間。
田嫂端著紅棗粥起來,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喂著形如槁木的沈吟霜,沈吟霜一口一口木然的喝著,眼睛腫的核桃樣的大,原先晶亮的眸子毫無神采,給人灰濛濛的感覺。
幾天之後,沈吟霜才慢慢的恢復了生氣,喝著蕊竹端來的苦澀湯藥卻一點沒有苦澀的感覺。
喝完藥,靠在床上,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蕊竹,蕊竹心虛的避開她的眼神。
沈吟霜也不說話,默默的瞅了她一會,過了好一陣才問道:
“這幾日老爺有過來過嗎?”
“有,不過他都沒有進來,只是在門口站站。”
見小姐聽完沒有說話,接著又說道:
“老爺這幾天老了很多,頭髮都白了。還、還有,她嚇破膽瘋了,大夫說她活不了多久了。”
沈吟霜依舊沒說話,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帳頂,神遊太空。
蕊竹躡手躡腳的退了出來,愧疚惶恐交織在一起,小姐原先就不太強壯的身體,在玉璞花跟安睡散相互作用下,加上精神上的打擊已是風中花蕊,在禁不得半點狂風暴雨的摧殘,可是她卻不能收手。
太子妃得知母親病重,哭著進宮跟皇太后訴說,懇請讓她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見她哭的可憐,皇太后把之前她對沈吟霜一事推脫的乾乾淨淨,而對她產生的嫌惡減了大半,開恩順帶讓吟碧也一起回去。
丫鬟撩起門簾,沈吟雪跟沈吟碧一前一後幾乎是跑著進去,床上半躺著的金氏眼神混沌,頭髮蓬亂,身上胡亂的裹著被子,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唸叨些什麼?一會嘿嘿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