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這隻手的用意何在,但她知道,小馮是個炸彈,如果警察找到小馮,早晚會查到她的。於是,她把小馮引到了自己身邊,偷偷在那杯飲料裡下了安眠藥,然後,她像鬼一樣跟著小馮回了家。在小馮不省人事的時候,用那隻大行李箱,將小馮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恐懼在時間中流逝,漸漸地,徐母平靜了。徐慶一直沒有訊息,她覺得她成功了。她給徐慶辦了一場莊嚴隆重的葬禮,把徐慶生前最喜歡的一套西裝,埋在了墓地裡,哭得傷心欲絕。
做完這一切後,徐母徹底安下心來,享受她的勝利果實。可恐懼往往脾氣怪異,它像個喜歡戲弄獵物的猛獸,在把玩一番後,才一口吞掉。
這天,徐母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監獄打來的,說王六企圖自殺,現被送到了醫院,口口聲聲要見她。她愣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去看一下。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王六已經脫離危險了,躺在床上,兩眼呆痴地望著白慘慘的天花板。
徐母坐在王六面前,說:“王六,你這是幹什麼?在監獄裡好好表現,早晚會出來的,你的家人我會照顧好的……”?
“老夫人!”王六突然打斷了徐母的話,“你相信那種東西嗎?”
“什麼東西?”
“鬼!”
徐母打了個冷戰,罵道:“別胡說!”
“我沒胡說,她夜夜找我,變成一張紙片子,從監獄的鐵欄杆溜進來,她對著我笑,一點一點啃我的骨頭!”
“王六,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一家子還都在我手裡!”
王六突然掙扎起來,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喊道:“你看她來了!她說殺人償命!我們都逃不了!哈哈!”
徐母渾身顫抖地逃離了病房。離開時,醫生告訴她,病人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是精神性障礙疾病。她吁了口氣,她不怕瘋子,瘋子的話沒人信,只是她現在有點後悔,當初沒有讓王六像小馮一般徹底消失。
回家的路上,徐母一閉眼,就能想起王六那張猙獰的臉,還有那一字一頓的鬼話:殺人償命!她冷冷地笑,她吃的鹽比王六吃的米都多,她寧可相信人害人,也不相信鬼索命!
夜裡,跑了一天,徐母感到很累,她衝完澡打算睡了。漸漸地,她靜了下來,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死屍,空氣也靜了下來,充斥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詭異。突然,這份安靜被打破了,一陣急促的流水聲,顫巍巍地在空氣裡散開。
徐母被吵醒了,她睡覺一向很輕。她蹙眉聽著這個聲音,是從浴室傳來的聲音。她來到浴室,發現水龍頭開了,正嘩啦啦地流著水。她沒在意,心想也許是自己忘記關了,關掉水龍頭,又回去繼續睡了。
可剛躺到床上不一會兒,流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它換了地方,改成了衛生間。徐母的腦袋有些大了,她躡手躡腳地來到衛生間,發現這裡的水龍頭又開了,她擰緊水龍頭,又回到了床上。這次,她不敢睡了,謹慎地望著四面八方。還好,流水聲沒有再出現,徐母漸漸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她還在臥室,繼續睡覺,她也是被一陣流水聲吵醒的,那聲音很大,像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醒過來,才發現屋裡的所有水龍頭都被開啟了!她掙扎著坐起來,腦袋一下就大了,她看到了那個行李箱!
那個裝小馮的行李箱!
她呆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這時,那個行李箱突然自己開啟了,拉鍊開啟的一瞬,一隻溼漉漉的手伸了出來,接著是腦袋、脖子、腿和腳,等到整個人都爬出來後,她才看清楚,那是一個溼漉漉的小馮!
徐母驚醒時,已是凌晨,窗外天空的顏色讓人望而生畏。她揉揉腦袋走下床,混沌不清的意識,一下就清醒了,她聽到了流水聲!如夢中一般女人尖叫似的流水聲!屋裡的水龍頭都在流水,地板上已經洇溼一片。
這時,衛生間的門突然開啟了,一個溼漉漉的女人從裡面爬了出來,她張著大嘴,一點一點向徐母爬來!徐母嚇傻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被她沉入海底的女人,一點一點逼近。
小馮終於抓住了徐母的衣服,一點一點爬到徐母肩膀,臉對臉地說:“把我的命還給我!”徐母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幾天後,小馮去警察局自首了。徐慶也回到了公司,將一切都向警察說明白了。
徐母不是徐慶的母親,她和徐父相遇時,便知道徐父沒有後代,一直想要一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