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慶這種背後有鬼的感覺,並非平白而來。
徐慶今年三十整,未婚。早年,他一直隨父親在國外居住。他的父親經營著上億的產業,產業主要集中在國內。一年前,父親不幸因病去世,他便搬回來,一是接手這龐大的產業,二是照顧母親。他母親並不是他父親的合法妻子,是幾十年前,徐父在國內結識的女人。兩人非法同居,又非法生下了他。
徐慶兒時,徐父就將他接走了,徐母卻沒辦法跟隨,徐父的合法妻子是個有名的醋罈子。母子二人一別就是二十四年,二十四年後,徐慶的大媽和父親相繼去世,而他接手了父親的產業,光榮回國。他回來的時候,報紙雜誌把他宣傳成了鑽石王老五,他一下聲名大振,成了名人。
名人有名人的恐慌,徐慶開始惶惶不安了。他害怕別人打他的主意,害怕一不小心因為財富名聲送了小命。他甚至有僱保鏢的打算,可又覺得太誇張。於是,這種愈加強烈的擔心,形成了背後有人的第六感。
徐慶到家時,已是深夜三點了。他住在市裡的澎湖灣別墅區,而且是一個人住,沒有僱傭人。
此時,天色暗紅一片,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徐慶望著黑壓壓的房子,頭一次感到了孤獨恐懼。他開啟電話錄音,聽留言。
第一個是母親的留言:“小慶,星期天別忘了回家,我給你煮你愛喝的冰糖燕窩。
第二個是公司秘書的:”徐總,您的車後天下午修好。”
最後一個留言,竟然是空的。
徐慶皺了皺眉,打算關掉電話錄音,他的手剛伸向開關,錄音機突然響了起來:”別動!“他嚇了一跳,本能地縮回手去。錄音機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笑聲,似乎那個戲弄了他的人,正在得意洋洋。他有點憤怒,伸手又去按開關,錄音機突然又說話了。
它說:“我說過,別動我!”徐慶心裡直發毛。他意識到,這個電話不是留言,而是剛剛打進來的。可為什麼這個電話,好像長了眼一般,他做什麼,它都能看見?或者說,是那個打電話的人,長了千里眼!
徐慶鼓足勇氣拿起了電話,顫巍巍地說:“你究竟要怎樣?”電話裡的聲音又冷又慢的道:“我要找你。”徐慶吞了口唾沫,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的道:“你到底是誰?”電話說:“紙!”
徐慶抖了一下,想起了那張跟了他一晚上的紙!想起了紙上那個歪七扭八的老太太!他顫顫地說:“你在哪兒?”
電話裡的聲音桀桀的笑了:“我在你身後!”
徐慶下意識地扭過頭去,落地大窗戶外一片陰森,突然,他看到一張紙!那張紙粘得很高明,正在窗戶上角,若不仔細看,真的看不見。那張紙上畫著一個歪七扭八的老太太,那張紙上寫著一句話:還給我!
徐慶渾身都顫了起來,他像盯著一隻隨時要撲過來的猛獸般死死地盯著那張紙,一瞬,電話裡的聲音變了,變成了一個沙啞滄桑的女人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把我的命還給我!”說罷,那張紙忽然消失不見,可徐慶感覺身上越來越冷,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最後還是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睡去的。
翌日,徐慶惴惴不安地來到公司,剛走進辦公室,秘書小馮就走了進來。小馮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她家就住在玉華街附近。
小馮是來送咖啡的,她把咖啡放在徐慶桌上,叫了好幾聲徐總,徐慶也沒抬頭。他心裡還沒放下昨晚那件詭怪的事。
“徐總,您的咖啡!“小馮禁不住聲音提高。
徐慶抬起頭來,突然說:“小馮,你家住在玉華街,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瘋老太太的傳說?”
小馮愣了一下,說:“有是有……徐總您怎麼問……這個?”她的聲音到末尾的時候壓得很低。
徐慶覺得這事邪乎了,一個人說有他不信,兩個人說有,他不得不信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說:“小馮,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嗎?”
面對徐慶突然的提問,小馮一下就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東西了。她關上大門,說:”徐總,您是不是遇到什麼怪事了?我實話給您說了吧,那個老太太的事都是騙人的,那隻不過是個瘋老太太,大半夜喜歡瘋瘋癲癲地跑出來嚇人。前一陣她剛死了。聽說是夜裡不慎被車撞死的。”
“你怎麼知道的?”
“那算是一場重大交通事故,報紙上都登了。不過,您知道不是每個人都看報紙的,所以這事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便越傳越邪乎了。”
“那後來那個老太太出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