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們選擇的是附近的十龍山,天雖然比較冷,但擋不住我們的遊興,我們站在山頂嶙峋的怪石上大呼小叫,足足玩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學校。
冬日深夜,寒氣逼人,校園象死一般的沉寂,放眼望去,路邊的熟悉梧桐樹以千奇百怪的姿勢靜靜的伸展著,彷彿在黑暗中獰笑。只有淒厲的寒風掠過樹梢,發出肆虐的尖叫。我們已經在宿舍裡鑽進被窩裡了,我和孟雲志在燭光下興奮的談論今天的上山的趣事(注:在假期學校宿舍是不送電的)。燭光把我們影子投到牆上,忽大忽小的閃動,象一個精靈在詭異的跳動著。
我一轉眼,看到上官甲子正在被窩裡呆呆的望著屋頂。我打趣道:“幹嗎呢?想哪個女孩,開學哥們給你介紹一下。”上官甲子慢慢的把目光從屋頂移開,直直的看了我半天,突然說:“你們注意過對面的404嗎?”“當然注意了,怎麼了?裡面不就是一些破床嗎,入學那天我就從窗戶往裡面偷看過。”我不經意的說。
上官甲子面色慘白,眼裡閃過一絲驚懼,“今天晚上我,我從門口過的時候,好像門開了一些,感覺裡面有人在看…看著我”,我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自己嚇唬自己,我想裡面有個……女鬼!!”
我忽地加大聲音,把臉伸到上官甲子面前。孟雲志也忍不住笑了:“噢,親愛的女鬼,漂亮的女鬼,來吧,找我吧,我願以身相許,慰藉你那孤寂的心靈!哈哈”。上官甲子卻沒有反應,還是面色慘白,呆呆的看著我。見他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的心裡也開始毛了,連忙說;“別想了,趕緊睡吧,明天早點起來去附近的水庫溜冰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但廁所還在院子的最外面,懶得去。本想撐到天明,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穿上秋褲凍得哆哆嗦嗦的跑到門外空地上解決。閉著眼,撒完了,一陣寒風吹來,凍得我打了一個寒戰,我把眼睛勉強睜開一個小縫,準備馬上回宿舍。就在無意中目光從對面404掃過時,突然發現404的鎖不見了,門是虛掩的,開了個縫!我一下清醒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從脊椎骨向上蔓延開來,直衝我的頭頂,滲透到全身的每個毛細血管,而且,我感覺門縫裡還有一雙眼睛在冷冷的、惡狠狠的注視著我一個哆哆嗦嗦撒尿的傢伙。第六感真實的告訴我,這不是錯覺。一種更加寒冷的感覺籠罩了我的全身,渾身象置於冰窖中,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甚至空氣中還瀰漫一種腐爛的味道。我頭皮一陣發麻,下巴也僵在那裡,喊不出聲也移不動步。這是夢嗎?我希望是。但是這種感覺如此的清醒,讓我揮之不去。
好半天,我才逃也似的回宿舍裡。把頭鑽進被窩裡瑟瑟發抖,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漆黑的門縫和門後那雙冷冷的眼睛。我怎麼了?我告誡自己:肯定是假的,這是一種心理暗示,因為上官甲子的話在前,我才會有這種錯覺,趕緊睡吧,睡吧。
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見在灰濛濛的世界,分不清什麼是天什麼是地,幾個披頭散髮的人背對著我,一語不發。我想讓他們轉過來,卻又不敢,害怕他們轉過來是一張猙獰的臉,或者還是頭髮。我想拼命的跑,卻始終好像在原地。
早晨醒來時我大汗淋漓,冬日的暖陽已經柔柔的從窗戶照進來,順著我被子爬到我的身上,軟軟的溫暖籠罩著我,我坐起來,點燃一根菸,嫋嫋的煙在溫暖陽光中裹著灰塵旋轉著快樂的上升,孟雲志在戴著耳機聽歌,頭隨著節奏拼命的晃動,嘴裡還烏拉烏拉的唱著、陶醉著。看著眼前的和諧一切,我啞然失笑,昨晚太膽小了,也許是眼花了吧,呵呵。
早上出去吃飯鎖門時,我特意看了一眼對面的404,門是鎖著的,一把鏽跡斑斑鎖掛在上面。我釋然。但當我轉身向外走時,似乎又聽見了“吱呀”聲,似乎有一扇門慢慢被推開了。一種冰冷的感覺又籠罩了我的全身。我渾身發軟,沒有向後望一眼的勇氣,慌忙的跑了出去。一天的遊玩總是歡樂的,壓抑被沖淡了很多,但當我們遊玩回來時經過404時,一縷恐懼立刻又如細線一樣,密密麻麻的,毫無頭緒,把我纏的嚴嚴實實,透不過氣來。
男生聊天,從女生開始,到女生結束。這次也不例外,我們一直聊到深夜。孟雲志開始抱怨了:“下午只顧玩了,晚飯沒有吃飽,我要去買康師傅了,你們誰要?我負責給你們捎來,不過每人加一元錢的辛苦費,嘻嘻。”我和上官甲子在痛斥他這種卑鄙的、趁火打劫的行為後,無可奈何的把錢給了他。他拿錢就笑嘻嘻的出去。
半晌,上官甲子面目凝重的說:“其實不是我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