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裡詛咒毫無禮貌、大驚小怪的格蘭芬多,倒是對雷古勒斯的印象稍有改觀。
'你最近讓我很失望,鹵莽,軟弱,沉浸在幼稚的遊戲裡,斯內普,別讓我認為你不值得期待。'
刑訊訓練開始前,黑髮青年如此說著,精緻的容貌、淡漠的表情在火光中如此虛幻卻讓斯內普從心底畏縮。伊路米的語氣平淡地不帶一絲情緒,但斯內普卻無法壓抑地為他的每一個字戰慄,從指尖開始冰冷。
對他來說,讓這個人失望,遠遠比不赦咒更可怕。
於是他只是冷冷地說:
'看著吧。'
然後毫不猶豫地抓住那塊黑魔王親自施加詛咒的寶石,任憑刻骨的疼痛撕裂著他每一根神經也不曾鬆開分毫;緊緊咬著牙不讓尖叫衝破喉嚨,即使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融化;僵硬地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即使支援身體的骨頭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堆無用的粉末……
鑽心剜骨咒的痛苦無法消除、無法抗拒,但他混亂的意識裡只有那句話和伊路米漆黑的眼睛在盤旋。
——痛苦?身體的痛苦在發自內心的恐懼面前不值一提。
當那塊被施加了詛咒的石頭終於耗盡力量從他痙攣的手指中落下,他無法控制的跪倒在地上艱難喘息,然後他感覺到自己在被移動,但已經完全分不清上下左右。
他睜著眼睛,但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他想閉上,然後發現自己痙攣的神經連眼皮都無法控制……
待神經稍稍鬆弛,斯內普按照伊路米的教導調整著呼吸心跳,同時默默檢查身體。情況比他想象好的多,雖然堅持的時間是前天幾十倍,但恢復的速度反而提升了,就像伊路米說的,並沒有實質性的直接傷害。
——那麼說,自己做到了?
想到自己竟然硬抗了不赦咒,斯內普不僅覺得這個世界有點荒謬。
“做的不錯,你學的很快。”伊路米的聲音帶著些微讚許,“資料收集也做地很好,繼續努力。”
他的手指撫上斯內普的頭髮,輕柔而溫暖。
斯內普黑色的瞳孔一點點凝聚,但當那個清麗的人影漸漸清晰時他反而閉上了眼。伊路米的手指準確地按摩著他的穴位,痙攣平息後留下的卻是無發彌補的空虛……
“斯內普,沉浸在幼稚的挑釁、享受居高臨下的感覺,即愚蠢又危險。如果你想實踐下魔法戰鬥,找我,或者參加黑魔王的實戰訓練,我想他不會介意你練習惡咒的。”
伊路米平淡地說:
“你很有天賦,但你還需要很多的訓練,不要把精力浪費在無聊的人和事上,在打好基礎前沉浸於水準差距過大的戰鬥很容易養成不好的習慣。”
“你不擔心那兩個白痴跟鄧不利多告狀?”斯內普睜開眼睛,“我不覺得那個老瘋子對你有多少挽留的意思。”
伊路米看著他,眼睛微微閃動:
“你在擔心我?”
回答是斯內普亮出的後腦勺和微微發紅的耳朵,伊路米愉悅地拍拍他肩膀:
“放心,他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聽著他輕快的語調,斯內普突然感到身上一寒,他突然非常、絕對、極其地不想知道伊路米如此自信的原因,可惜伊路米總是在最不合適的時候發揚服務精神。
“大腦是很不可靠的東西,只要些微影響就可以徹底改動,考慮到他們今天提供的重要資料,我給了他們段不錯的記憶。”
伊路米指尖憑空跳出一枚長釘,期盼地看著黑髮斯萊特林:
“要不要試試?”
“……”
此時的格蘭芬多休息室裡,所有人對被迫用牙刷在斯萊特林監視下刷了一晚上地板的小天狼和波特抱以深切同情。
伊路米抱著美好的期望,樂觀地認為這一個星期的麻煩都能依樣解決,但顯然擦地板之類的勞動服務對把惹禍當做生命重要部分的格蘭芬多二人組來說缺乏威懾力——反而由於那段勞動記憶中的某些設定問題,讓他們更有闖禍的衝動。
於是在星期三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伊路米被迫接受了麥格教授將近一個小時的教育哲學洗禮,連帶著連下午茶都錯過了。當他帶著一摞少年教育學書籍和數個鼻青臉腫的學生回到地窖時,很難說施加懲罰者和被懲罰者哪個更痛苦。
四個小混蛋的勞動服務時間被延長一倍。
而伊路米需要輔導的學生從四個變成了五個。
————————————無格調小劇場:所謂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