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
斯內普猛然轉向多餘聲響發出的地方,魔杖上的詛咒蓄勢待發,戒備之下反而錯過了伊路米譴責的目光。
“哦哦哦,別這樣,放鬆些,一幅可憐的畫像能對你們有什麼威脅呢?”
那個一直空白的畫框裡現在站著一個衣衫華貴的黑髮男子,微微拖長的貴族式語調和圓滑微笑下暗藏的冷酷目光讓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一下。斯內普保持著戒備的姿勢,以目光詢問伊路米……
伊路米眨了眨眼。
“呀!!!!!!!!!”
一聲尖叫聲陡然穿透沉寂的密室,遭遇音波攻擊的斯內普差點條件反射地給他個四分五裂,但最後他還是理智地施了個無聲咒——沒人知道四分五裂到底能不能徹底解決掉一副畫像。
房間瞬間安靜,反而襯托得片刻前的尖叫格外可怕,斯內普不禁慶幸現在是聖誕假期,而他們所在的是留校人數最少的斯萊特林,雖然心理上他覺得那聲淒厲的尖叫已經不是靠距離能夠消弱的了,但理智上他信任校長室的防護措施
——千萬要有個隔音咒……
伊路米不理會畫像驚恐萬狀的表情,湊上去好奇地摸了摸憑空出現顏色的畫布,畫筆留下的痕跡隨著畫像的扭動躲閃而變化著,彷彿那真是他的身體……
伊路米掏出了一隻簽字筆。
黑髮畫像驚恐地看著他的動作,焦急地說著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拼命扭動著想要躲閃。可惜領口、衣袖、袍子都被釘子釘住,而作為一幅畫像他又不可能裸奔,於是他掙扎的動作只是讓他看起來像只黑色的毛毛蟲。
畫像實質化的祈求目光頻頻射向斯內普。
斯內普看著畫像欲哭無淚的絕望表情,罕見地同情心發作了下,上前一步阻止了伊路米的科學研究:
“現在是不是該先解決那口棺材?”
畫像頻頻點頭,只恨不得把腦袋點下來,完全不擔心頸椎出問題。
伊路米想了想,把簽字筆放回了口袋,轉身向棺材走去:
“解開他的無聲咒。”
他無光的眼睛掃過畫像:
“你不會再叫了吧?”
畫像用力點頭,神情無比地無辜純真。
斯內普嘴角抽搐了一下,在畫像期盼的目光中魔杖一揮。
“梅林啊……”
畫像虛弱地呻吟了一聲,嘴唇無聲扇動不知在說些什麼,不過他的自控力很強,很快就恢復了最初彬彬有禮的模樣,只是神情謹慎了很多。
他露出個蒼白的微笑:
“我一直想著伏地魔或許會對這裡有興趣,真沒想到最先找到這個密室的會是你們,也許,這就是緣分?”
“只要那棺材裡躺的不是你的屍體那就不是。”
斯內普微微眯起眼,他終於想起這個讓他覺得眼熟的畫像是屬於誰的了——菲尼亞斯·布萊克,霍格沃茨歷史上最傾向黑暗、非議最多的校長。
作為蛇院最尊敬的前輩之一,老布萊克是個極其精明的斯萊特林,以至於當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些黑暗的小秘密並且一半英國巫師都痛恨他,但沒有任何人能掌握確實證據把他送進阿茲卡班關到世界末日或者直接扔給攝魂怪一了百了——這也是為什麼偌大的霍格沃茨城堡裡除了校長室包括斯萊特林休息室在內沒有一個地方懸掛他的肖像。
不過斯內普不是普通學生,在伊路米成為光榮的麻瓜研究學教授之前,他有幸多次被校長“指導”。
——這倒不是說他現在就沒這個機會了。
“那裡躺著的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老布萊克的語氣有些傷感,只是那憂傷的表情配合他現在的造型實在有點不協調,“事實上,他也勉強算我的學生,敏銳,聰明,真誠,是個好朋友、好巫師,可惜他太驕傲,實在太驕傲了……驕傲讓我們看不清形勢……”
他似乎是傷心地眨了眨眼:
“我很高興現在還有人記得他,願意冒險到霍格沃茨來喚醒他。”
對於他這半真半假的美好評價斯內普不知道該說什麼,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對於已故校長似乎至少應該抱以禮貌性尊敬,不過想想這位前校長竟然能面對著那隻插滿釘子的倒黴吸血鬼睜眼說白話,又讓種種尊敬的嘗試變得格外困難。
“這個吸血鬼是你放進來的?”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觀察著對方的神色,“這個密室與其說是隱藏不如說是等待被開啟,鄧布利多不會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