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是又喜、又疼、又悔、又愧、又覺得有些委屈,也是淚流滿面。
他邊伸出左手為若潔擦眼淚,邊哽咽道:“你別哭,你一哭,我更心疼了。我不想打你,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動手打你;我現在都後悔死了!恨死自己了!我恨不能多戳自己幾下,才解恨。”
就這樣他又是流淚、又是自殘、又是後悔、又是自責,最後還發誓,再傷若潔一根毫毛,他就不得好死,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纏得若潔沒辦法,只好“原諒了他。”
可她已經不敢把提前跑路的實情告訴他了。思來想去,她都不敢把自己的終身託付於他。他和冰四一樣,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養成他們多疑、自私、霸道、唯我獨尊的性格、而自己個性太強,時間長了,肯定會和他有矛盾。
於其最後互相傷害,不如現在就分開,長痛不如短痛。
打定主意以後,若潔把心中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所以,當胤禟問她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京城,逃跑的路線怎麼定,除了赫勒和小蕊,還有那些人和他們一起走時,若潔沒有說實話,只對他說了四個字:“我聽你的。”
等他走後,若潔卻和赫勒、吳嫂他們商量,三天後,吳嫂拆線,他們們就走;但是不馬上離開京城,而是到京城北面的郊區,赫勒奶孃現在居住的傅家莊暫時住上一段時間,等吳嫂傷口完全癒合好,避過皇子們搜尋的風頭,再繞道向南。
這是因為赫勒告訴她,他奶孃當初被他大額娘趕回山東老家去了,後來山東鬧災,他又能掙銀子了,就又悄悄把把奶孃一家給接到京城郊區了。
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攢下太多的銀子,是因為他把大部分的銀子都貼補了奶孃家。因為奶孃的兒子從小營養沒跟上,長大以後經常鬧病,他怎能忍心不管?
聽他說了這個事情,若潔對這位重情重義的男子漢,不由得又曾加了幾分敬重。同時也覺得他奶孃家倒是個安全之處,因為赫勒來去並沒有透露真實身份,赫勒的家人,也不知道赫勒又把他們接了回來。
所以,當即就決定,把一些貴重物品、新購置的馬車,以及路上所需之物給轉移了過去,身邊只留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夏紅回家安置父母弟妹去了,小蕊又和她一起睡了。小蕊因為老十,心裡也不好受,見她傷心,更是淚水漣漣。真是一對天涯淪落人!
正文 第一佰章 月 黑 風 高 夜
雪,已經瀰漫了整個莊園的深夜。
滾滾思緒,如這雪花綿綿。明知情海蒼茫,過客匆匆,萬事隨緣,怎奈情根深種。倚窗遙望著無眠的雪花,若潔也無眠。憶及和胤禟及其他皇子的恩恩怨怨,思念滾滾而來,雪灑灑而下。
歲月如梭,紅塵寂寥。你們還能記得西郊莊園裡,曾經有一位愛笑愛鬧、離經叛道的小女子?
哎!不管了,忘了也罷。煙花再美,燦爛只在一瞬間。
她搖搖頭,努力把雜念摒棄,朝炕邊走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就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主子,快起來,有人闖進山莊了。”
因為在醫院工作,她睡覺比較輕,動作也很快,對黑暗環境適應得也快。聽見赫勒故意壓低而又緊張的聲音,她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在這風雪交加的深夜,來到這啥也沒有的莊園,豈能有好事?邊趕忙摸黑穿衣服,邊呼叫還在那沒醒的小蕊:“小蕊,快醒醒!有人闖進山莊了。”
小蕊這才打了個激靈醒了,在那打著哈欠,還沒反應過來。
若潔急了!“小蕊,快穿衣服,有情況”
聽她這麼說,小蕊才驚醒過來,登時,慌得亂了手腳。
“小姐,奴婢看不見,你等等奴婢點蠟燭。”
“不能點蠟燭,會讓敵人看見的。你快穿好衣服,把在櫃裡的包裹背上,注意安全。我先到外面看看。記住,千萬不能點蠟燭。”若潔邊說,邊輕手輕腳朝門口摸去。
“赫勒。”她開啟門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叫吳大叔他們了嗎?”
“雪下得厚,馬蹄聲很輕。不過,我能聽得出來,最少有二十來個人,已經把院子包圍了。我先來叫你,還沒來得及去叫吳大叔他們。”
這麼多人還把莊園給包圍了?難道?若潔打了個冷顫!看來,又有人要對自己下毒手。
“赫勒,你快去叫吳大叔他們,我去叫吳嫂和小花。我們退到後院,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人多,不能跟他們硬拼。”她冷靜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