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臉色愈加沉了幾分,沉聲道:“你明早兒去園子裡摘些新鮮菜蔬,我同你去趟吳家。”
“去吳家?”胡氏一時沒反應過來,那日崔氏曾交代她,讓她抽空去趟吳家,看看能不能讓柳素娥和吳明澤和好。可這胡氏是個懶蛋,早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後,忘了個一乾二淨。
此時崔氏提起,她自然也沒反應過來。
崔氏厭惡的看了胡氏一眼,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蠢貨”
胡氏縮著脖子撅了撅嘴,心裡卻道:“老不死的,敢罵我蠢貨?自己還不是被柳素娥那小蹄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都是半斤八兩,還以為自己高明呢!”
“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崔氏說完,一時黑著臉背過身子去,往炕上一趟。擺手道:“我也乏了,瑞娥那裡,你多多勸勸她。”
“……那……瑞娥的銀鐲子……”胡氏還心疼被柳素娥褪下的那隻銀鐲子,差不多一兩銀子呢!還專門請了打鐲子的師傅打的。手工都花了一百個銅板呢!
崔氏也肉疼,可誰叫柳瑞娥自己說是假的?
現在去要,只怕也沒臉要了。
“算了,沒了就沒了。不過是個鐲子,沒什麼稀罕的……”崔氏忍著肉疼,有氣無力的答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胡氏咬咬牙,憋著氣轉身回了房裡。
柳瑞娥還趴在炕沿上哭個不停,柳木娥在一旁勸解:“姐,你就別哭了。遲早咱們報了仇。讓她柳素娥好看。”
柳大河坐在靠窗的木椅上,臉上有些焦躁模樣,擺著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都是你們愛去丟人現眼,被打了……被打了也是活該。”活該二字柳大河說的極輕極小。
柳瑞娥還是聽了個清楚,正在嚎哭的人。卻突的轉過臉,沒好氣道:“爹……您是我親爹嗎?女兒被打了,你不替女兒出氣,反倒說女兒活該……”
柳瑞娥眼兒紅紅,兩頰上還有被打過的痕跡,略有些腫脹。
這幾個孩子都被胡氏慣壞了,素日裡又有崔氏撐腰。柳大河對他們也是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悻悻然往椅子上一靠,賭氣道:“我不是你們的親爹,你們覺得誰是,就趕緊去找,我可不攔著。”
“爹……”柳木娥眼睛一瞪:“淨說胡話。”
柳輝自打上次綁架翠姑的事情發生以後。對柳素娥一家的好感指數就上升了好幾個度。如今聽說柳素娥又到外頭做生意賺錢,心裡也稍微有些佩服他這個姐姐。
“其實吧……我覺得素娥姐人還不錯。你們不去鬧騰,她才懶得和你們鬧騰呢……”
柳輝話一出口,就遭到柳瑞娥和柳木娥的一通狂轟亂炸。
“大哥,你這話是啥意思?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不幫著我,還說柳素娥人不錯……”柳瑞娥墊著腳尖一指頭指在了柳輝的額頭上,咬牙道:“你腦子壞掉了吧!”
“就是……”柳木娥撅著嘴,陰著臉道:“她家都吃肉了……”
“行了。”柳大河聽的愈發煩躁,起身瞪大了眼睛,不悅的呵斥道:“咱家沒吃肉?都分家了,人家就是頓頓有肉吃,頓頓有酒喝,和咱家有啥關係?”柳大河不發脾氣便好說,一發脾氣那也是擋不住的威力。
“你們誰要是再說,別怪我這個當爹的不講情面,下了你們的臉面。”柳大河吼了一句,實在不願意再聽他們說下去,一把拉了柳輝道:“走,咱們爺兒們去東屋裡睡,免得聽了煩。”
這爺倆一前一後出了門,正好迎上從崔氏房中回來的胡氏。
胡氏瞪眼道:“這是幹啥去?”
柳大河不理會,走遠了才道:“去東屋睡覺……”
“這又犯啥病了?”胡氏嘟嘟囔囔的進了屋,見柳瑞娥已經不哭了,正和柳木娥說話。
她揚眉笑道:“我的小姑奶奶,可算是不哭了,都愁死你老孃了。”
“那你還打我?”柳瑞娥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道:“你看看我這張臉,差點被你打壞了。”
接著燈光,果然右臉腫的如發酵的包子一般,上面清晰可見五個指頭印子。
可見當時力道之大。
胡氏看見這個,不免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會打到自己的親閨女,說啥也不能下死手。
“好了好了……我不也是心急嗎?一失手才會打了你……”張氏悻悻然,一面又岔開話題道:“你奶說了,明兒去吳家。”
一說起這個來,這姊妹倆又來了興致。
柳木娥瞪著眼睛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