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1 / 4)

這筆空前龐大的賠款中,俄國獨得一億三千多萬,佔總額的百分之二十九。照威德自己的計算,俄國戰事上的損失,總共不過一億七千萬盧布,所得賠償,摺合盧布達一億八千四百萬之巨,收支相抵,淨賺一千四百萬盧布,而劫掠所得,則更無法計算。因此,拉姆斯道夫在他國內洋洋得意地說:“我國這一次進兵東三省,是有史以來最夠本的戰爭。”

於是四月二十一下詔,和局已定,擇於七月十九迴鑾。預定出潼關,經函谷,到開封,由彭德、磁州到保定,坐火車回京。

其時吳永亦正回西安,他是上年秋天,由於岑春煊的排擠,軍機處的不滿,被派了個赴兩湖催餉的差使,在武昌過的年,而且又續了弦。三月裡結束公事,料理西上之時,在荊門接到一個電報,催回行在。

一到照例宮門請安。第二天頭一起就召見,行禮既罷,慈禧太后彷彿如見遠歸的子侄一般,滿面春風地問起旅途中的一切。然後說道:“如今和局定了,迴鑾的日子也有了,我想還是要你沿路照料,所以打電報把你催回來。”

“是!臣亦應該回行在來複命了。”

“我前些日子才知道,原來岑春煊跟你不對,他們把你擠出去的。”慈禧太后停了一下又說:“你出去走一趟也好。如果你們兩個混在一起,不定鬧出什麼花樣來!”

“臣並不敢跟他鬧意見,只是岑春煊過於任性,實在叫人下不去。”

“我知道,我知道。”慈禧太后連連點頭,“岑春煊脾氣暴躁,我知道的。”

看樣子一時還談不完,而吳永吃過一次虧,已有戒心,奏對時間太久,遭軍機大臣的怪,所以抓住這個空隙,跪安而退。

回到寓所不久,慈禧太后派了太監來,頒賜親筆書畫摺扇一柄,銀子三千兩,袍褂衣料十二件,準吳永到內庫中,親自去挑選。接著,軍機處派人來通知“奉懿旨,吳永著仍伺候宮門差使。”

此時,湖廣總督張之洞,湖南巡撫俞廉之,在奏復吳永催餉辦理情形的摺子中,都有附片密保,吳永才堪大用。因此,兩宮定期正式召見。一起三個人,除了吳永以外,另外兩個是孫寶琦與徐世昌,出於慶王及袁世凱的密保。

吳永不知見過兩宮多少回,但這一次儀注不同,高坐在御案後面,手中執著寫明召見人員履歷的“綠頭籤”的慈禧太后,俯視一本正經,行禮報名的吳永,自覺滑稽,忍俊不禁,幾乎笑出聲來。

等退了朝,慈禧太后忍不住向李蓮英笑道:“吳永今天也上了場,正式行起大禮來,真象唱戲似的!”

這話與“奉旨以道員記名簡放”的喜信,同時傳入吳永耳中。感激之餘,頗思報答,因而想起張之洞的一段話。

張之洞是這樣說的:“這一次的禍端,起於大阿哥,釀成如此的大變,而此人還留在深宮,備位儲貳,何以平天下之心?況且禍根不除,宵小生心,又會釀成意外事故。他一天在宮中,則中外耳目,都不安,於將來和議,會增加無數障礙。因此,如今之計,亟宜發遣出宮。如果等洋人指明要求,更失國體,何不及早自動為之。老兄回到行在,最好先把這番意思,密奏皇太后,不妨道明,是張之洞的主張。只看老兄有沒有這個膽量?”

吳永膽量是有,但有當初奏保岑春煊而招致軍機不滿一事的前車之鑑,決定先問一問榮祿的意向。

於是找個能單獨相處的機會,吳永將張之洞的話,細細說了一遍,並又問道:“這件事我不能冒昧,能不能跟皇太后說,請中堂的示。”

榮祿一面坐著用橡皮管子抽鴉片,一面瞑目沉思,直到抽完三筒“長、黃、松”的煙泡,時隔十餘分鐘之久,方始張目開口。

“也可以說得!”榮祿慢慢點著頭,一臉籌思已熟的神情,“以你的地位、分際,倒是恰好。象我們就不便啟齒。”

吳永知道,這倒不是他怕碰釘子,是怕說了不見聽,以後就不便再說了。如今照他的看法,自己不但可以說,而且說了會有效,不由得勇氣大增。

“不過,你措詞要格外慎重,切戒魯莽。”

“是!”吳永加了一句:“當然不能當著皇上陳奏。”

“那還用說嗎?你好好用點心,奏準了,就是為國立了功,也幫了我們的忙。”

榮祿的鼓勵,自比張之洞的激勸更有力量,吳永從此一刻起,便以找尋機會,向慈禧太后進言,列為宮門伺候的第一件大事。

這天上午是慈禧太后單獨召見,問過一些瑣碎的事務,吳永發覺她神氣閒豫,頗有想聊聊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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