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抖越誇張。
“大人,饒命啊!!!”左羅慘叫,“吧唧”一下四腿跪到了地上。那“嗷嗷嗷”像小狗一樣的叫聲,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竟大得像要刺破人耳膜。
“此怪物藐視縣堂,無法無天,實在可惡!來人,快將此怪物送去宰殺!”老鼠縣令瞪著慘叫不止,臉上卻毫無表情怪異到極點的左羅,忍無可忍地發號了士令。
“慢著!”人群中響起一道如洪鐘般的聲音,“大人,此物不能殺!”
眼見有救星冒出來,左羅激動得差點兩眼飆淚。可是那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超強臉皮竟還是透不出一絲表情,只能木木地看著來人。
說話的看起來顯然是個四十幾歲,身材雄壯,眼大如牛,穿著紫色粗布衫的漢子。
“大膽!”老鼠縣令沒想到此時竟還有人想違抗他的指令,立時眼睛就瞪了起來,“這妖怪殘殺我縣鄉民,罪無可赦!你怎膽敢為它求情!”
“大人容我詳稟。”漢子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大人,非我為此獸求情。只是此獸面容祥和,全身潔白,想必應是聖物。更何況此獸膽小如鼠,只是方才一嚇,全身便顫抖不止,料想不會做出什麼殘暴之事。”
左羅也知道這漢子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救星,所以他一說什麼,左羅便毫不猶豫地在籠子裡贊同地點頭。
圍觀的人群發出驚歎之聲,議論紛紛。
老鼠縣令感覺被那漢子掃了面子,勃然大怒:“你敢阻撓本官判刑!這怪物害死我縣鄉民,屍骨還未寒,本縣怎能善罷甘休!”
眾人的眼光聚焦在那具蓋著破舊草蓆的“屍體”上……
在眾人火熱地注視下,那張席子,忽然輕微地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隻雞爪般收緊的手,從草蓆上方突然伸出了一隻手……
眾人:“……”
“詐屍啦!!!!”
鄉民屍體的甦醒,頓時引發了一場混亂。
那漢子屹立在混亂之中,竟如一座巍然不倒的山,靜默而又積蓄著力量。他開口,雄渾沉靜的嗓音像溫潤的水,聲到之處,水流之處,一下就消除了眾人心中的恐慌感,讓四處逃竄的人群,慢慢平靜下來。
“不是詐屍,這個人根本就沒死。”
沒……沒死?
左羅聞言,看看慢悠悠爬起來的鄉民,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真真正正地落下。既然沒死,就說明他殺害村民的罪行根本就不成立,左羅也可以免除死罪。
這一天受了太多的辛苦和刺激,左羅終於承受不住,搖搖欲墜,最終昏倒在殿堂上。
“這怪物死了?”
漢子搖頭:“只是暈了,還請大人讓我把它帶走。”
縣令睥睨著漢子,從鼻子裡發出聲冷哼:“既然沒死,那就再過幾個小時繼續行刑。”
漢子緊緊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頭一展:“也罷,只是希望大人到時不要後悔。”
“你竟敢威脅本官!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來人!給我拿下他!”
可是那健壯男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2誅除妖獸
左羅被牽了出來,脖子上、背上、四蹄上,均套上了好幾根粗重的鐵鏈。兩個衙役拉著鐵鏈,一路拖著左羅向縣衙門口費力走去。沒想到左羅看起來不過半人高,力氣卻是極大。死命掙扎之下,竟要兩個衙役才能將他拖動。
左羅知道,他這一去就是送死。而且打死了之後,還要被眾人分食。左羅說什麼也不想再往前一步,一個勁兒撅著屁股向後退。屁股後面一道牛皮製韌性極好的軟皮鞭抽下來,左羅就算再沒有表情,也疼得齜牙咧嘴。配上如今這幅草泥馬的面孔,看得眾人一陣鬨笑。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左羅從未主動襲擊別人,更未曾傷害過這裡的人,現在卻要受人嘲笑,甚至遭到分食!如果他不是變成草泥馬,而是變成老虎、獵豹一類的猛獸,這些人敢像現在這樣對他嗎?左羅只覺得悲哀。
縣衙門口。人群把左羅和那兩個行刑的衙役圍成了一個大的圓圈。有些人生怕錯過了一場好戲,甚至探頭踮腳往前鑽。周圍的都是嬉笑聲、好奇聲、叫好聲,沒有一個為左羅感到同情。
媽的!現在的人都這麼沒有同情心嗎!
左羅的眼神漸漸變冷,一雙冷淡的眼睛掃視著人群,心裡徒然升起了一股怒意和不甘。
誰願意去死?就算是變作草泥馬,左羅心裡還是渴望活下去。憑什麼他什麼事都沒做,卻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