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隔開,大廳呈長方形,十幾張鋪著黑白方格桌布的圓桌在昏暗的吊燈下錯落布開,牆壁是一塊塊火紅的磚壁,給人一種幽雅復古的情調,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在這裡喝酒的原因。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復古派。
今天酒吧的人不多,只有兩三張圓桌零零落落坐著一兩個酒客,我不喜歡對著圓桌,所以我坐在酒吧最裡面的長櫃上。
我坐在一張高腳水晶椅上,雙手玩弄著造型幽雅,瓶身高貴的酒瓶。我相信,酒瓶可以代表酒的性格,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它的性格,這就是為什麼我每天來酒吧的原因。
突然間,一個黑老頭來到了我的身旁,他無精打采,象喪家犬一樣失魂落魄,“給我來十杯最烈的酒。”
我望了望這個傢伙笑了笑道“是不是失戀了。”
“如果這樣,我會很高興。”那個黑老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請你。”我向酒保打了個招呼。
“我曾經有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婆,你不會相信這種事情,她是個白人,我到現在還在懷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時候每天都是陽光燦爛,她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然後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要嫁給我,就象做夢一樣,我無緣無故就得到了一個漂亮的白種老婆,我不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人,更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光蛋,而且還是一個黑人,你說世界上有這種事嗎?”
“這個世界無奇不有,我並不覺得奇怪。”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那段時光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日子,就象在天堂一樣,所有的朋友鄰居都羨慕妒忌我的幸遇,他們都覺得無法理解,我這個遊手好閒的混混為什麼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過說老實話,我也無法理解。”黑人猛得一下把第一杯酒全喝光了。
“那她現在是不是跟人私奔了。”我直搗黃龍。
“本來她還會跟我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重,就是這樣,為了三十分鐘的不忠,我永遠失去了她。”黑人顯得很懊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解。
“本來每天都是陽光燦爛,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發現她不見了,我找遍了整間房子,但都找不到她,可是第二天醒來時她又出現在床上,其實這房子也是她送給我的,我真是太蠢了,為什麼要計較這些,她每天只是消失三十分鐘,在她二十四小時中只有半小時對我不忠。經過幾晚的詐睡後,我發現了她的這個秘密,那就是每天半夜三點鐘到三點半她就會神秘消失,然後三點半重新出現,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她是個沉靜端莊,遁規道舉的少婦,她是很膽小溫柔那種型別的女人,平時沒什麼社交,為什麼會三更半夜跑出去呢?”黑老頭不可思議地晃了晃手上的酒杯。
“所以你有一天採取了行動。”我推測。
“我不喜歡有個半夜三更到處亂跑的老婆,我想知道到底是那個野男人弄得她這麼興奮半夜不睡覺,於是我有一天告訴她我有事不回家了,到了半夜,我悄悄摸回了家,我發現她每晚都是開小汽車離去的,所以我躲進車房鑽進小汽車車尾的行李箱,果然到了三點鐘她就出現了。她啟動了那輛小汽車,這時,我才發現,有點不對頭。”
“不是被她發現了吧?”我猜測。
“不是,而是那小汽車,天哪,當我在途中開啟一條縫想喘喘氣時一陣冰冷的狂風掃了進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輛小汽車正在繁星滿天的高空中飛行,灑著朦朧月光的層層雲海在下界無邊無際地鋪開,那小汽車在起碼八千米的高空中上飛行,我嚇呆了,連忙蓋上車縫,可風太大了,竟然關不了,很快,整個行李箱都結了一層冰霧,到處都是寒冷的風霧,四周一片白朦朦,我大聲叫,但風聲太大了,老婆她根本聽不到,於是我慢慢凍僵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突然自己又能動了,於是我猛得一下把車尾行李蓋開啟,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裡到處都是直插雲霄的金屬摩天大廈,無數飛行的各種汽車如甲蟲一樣在天空縱橫交錯,天空是綠色的,那些大樓很高很高,穿過雲層直到碧穹的深處化作一條條黑柱,我想它們起碼有一萬層,不過更奇怪的是,那裡的人,他們五光十色,怪異非常,紫色的,綠色的黃色的,什麼顏色都有,更奇怪的是,他們還會變色,從綠色變成白色,從白色變成紅色,跟著又變成藍色,看得我眼花繚亂,突然間,我看到了我的老婆,她正在沙灘上,她已經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女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她完全變了,正跟一大班五顏六色的猛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