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昌聽了,臉色比紙還蒼白,睜開一雙通紅的眸子,瞪了小花半響,忽然搖著小花的肩頭,大叫道:“不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了!他三天前就來到了汴京,就住在天安客棧。難怪你會獨自去了梅花庵,難怪你會失蹤了半日,你瞞得我好苦,好苦!你說的不錯,我就要殺了他,我就要殺了他,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我只想他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是我的,是我的妻子!”
小花恨恨甩開趙德昌的手,尖聲道:“小王爺,枉我一直把你當成個好人。如果是別人,我早就跟隆哥哥走了,根本就不會再回來。我又害了隆哥哥,我又害了他,我每次顧著別人,就是害了他!你要讓他死,就先讓我死吧。是我對不起你,與隆哥哥無關,無關!”
趙德昌見小花對自己怒目而視,滿臉的恨意,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底升騰而起,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素娟見了,趕忙在一旁緊緊扶住。趙德昌無力跌坐在床頭,目光呆滯地望了小花一會兒,忽然雙手掩面,在一旁嚎啕大哭起來:“愛妃,你莫要恨我,莫要恨我。我沒有殺他。他已經走了,我只想告訴他,我知道他來了,我要他走。他不能逼我,不能逼我。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趙德昌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能這樣,他怎麼能…。”
小花見趙德昌如此,身軀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冷汗早又將全身浸了個透溼,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床上,喃喃道:“你們都逼我,都逼我,我誰也對不起,誰也對不起…”
趙德昌見她似乎又要暈了過去,趕忙上前將她扶起,疊聲道:“愛妃,我知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若是心裡沒有我,早就和他走了。只要你今後和他一刀兩斷,我們就能做一輩子的恩愛夫妻。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娶第二個,事事都依著你,好不好。太醫說你受了風寒,又抑鬱過度,你趕緊把藥喝了吧。”
小花微微搖了搖頭,悽楚一笑:“活著也是害人害己,死了倒能一了百了。老天既然不讓我安生,就收了我去吧。”
趙德昌淚流滿面,泣道:“愛妃,我知你對他情深一片,我願意等。我也知你心中有我,只要你可以再也不見他,我們就能好好的,就會好好的。你放心,只要他肯離了汴京,我絕不會把他怎樣。”
小花垂下頭去,一聲也不言語,趙德昌見了,趕緊親自端了湯藥來,喂著小花喝了下去,又將她扶在榻上躺好,見小花終於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便守在了一旁。忽聽素絹在床邊輕聲說道:“太子爺,違命侯的夫人讓崔副尉來稟奏一聲,她聽說太子妃病了,想來看看娘娘,還請太子殿下恩准。”
趙德昌低頭想了一想:“也好,有她姐姐在這裡,也可以勸她一勸。你讓人帶了太子府的令牌,將她從候府裡接了出來。”
素絹答應了一聲。大半個時辰不到,周薇已是急急趕了過來,見小花躺在榻上高熱不止,輕輕喚了聲“小花妹妹”,撲倒在床邊大哭起來。
趙德昌忙將周薇扶了起來,輕聲道:“姐姐莫要傷心,太醫已來看過了,只是風寒,也沒什麼大病,略養幾日就好了,姐姐無須多慮。”
周薇聽了,睜了一雙淚眼打量了一眼趙德昌,哽咽道:“太子殿下,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有幾句話兒,想和你單獨說說。”
趙德昌點了點頭,對素絹遞了個眼色。素絹見了,忙帶著房中的眾人輕輕退了出去。周薇眼看著他們掩了房門,方才重重一嘆:“太子殿下,崔副尉已經告訴我了。此事想必也瞞不過太子,那火是太子放的吧?”
趙德昌冷冷答道:“姐姐,莫非你今日前來,也是來怪罪小王的嗎?”
周薇搖了搖頭,泣道:“太子殿下,薇兒怎敢責難太子,此事明明是妹妹做的不對。只是薇兒如今只剩下妹妹這一個親人,若是妹妹有個好歹,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妹妹從小雖然任性浮躁,卻最容易心軟。如果太子一定要硬碰硬,薇兒也不敢勸,只是如果太子要妹妹死了這條心,卻萬萬不能如此。太子殿下,求求你千萬不要為難小花妹妹,你把此事交給我,我有辦法勸妹妹回心轉意。”
趙德昌聽了,對周薇深深鞠了一躬,含淚說道:“多謝姐姐提點,小王一切都聽你的,只要能將愛妃留在身邊,你讓小王做什麼也可以。”
周薇點了點頭,看了熟睡的小花一眼,說道:“太子殿下,這幾日便辛苦你守在妹妹身邊,無論她要做什麼,你先答應她就是了。沈隆武藝高強,你府中恐怕要多派些護衛看守。他進府不易,一定會想辦法去找崔副尉。崔副尉跟隨我父親多年,只要我去跟他說了,定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