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孃親報仇雪恨。”
方君論見小花只是哽咽不語,忙命家人過來抬了阿桃、趙四叔等人的遺體,匆匆向來路又奔了回去。一個個下了水井,沿著暗道,天明之前便已回到了金陵。香兒躍出洞口,見院中並未有人闖入的痕跡,方才打了暗號,讓眾人從裡面爬了上來。
耶律隆見小花已是筋疲力盡,忙將她扶到房中,安頓她睡下,自己守在一旁,寸步不離。方君論見了,便和家人商議了一番,從城內買了幾副棺材回來,收斂了遺骸,又在院中設了一個小小的靈堂,只等七日之後,便要將阿桃與趙四叔等人下葬。
誰知小花一連昏睡了三日,竟在迷迷糊糊中發起高燒來,耶律隆見了,更是心急如焚,在小花榻前端藥送水,也是整夜無眠。香兒怕耶律隆太過勞累,便趁他不備點了他的穴道,耶律隆見自己居然無力衝破穴道,不由苦笑了一聲,仰臥在榻上默默運氣療傷,恨不得一天之間便好了起來。
又過了四五日,小花方才能下地行走,見耶律隆在房中運功療傷,便扶著香兒的手來到靈堂,正要俯身跪倒,忽聽院中有喧譁打鬥之聲,小花回頭一看,竟是崔副尉不知何時從圍牆上躍了下來,卻被守衛在院中的幾個家人發現,將他按倒在了地上。
崔副尉見了小花,仰頭大叫道:“三小姐,你果然在這裡,老爺在府中大病不起,成天只是念著夫人和小姐的名字,還請夫人和小姐趕緊回家看一眼吧。”
小花聽了,愣愣望了他許久,方才輕輕嘆道:“爹爹病了嗎,只可惜娘再也回不去了。”
崔副尉詫異,忽地看見了小花身後的靈位,不由大叫道:“夫人,夫人出了什麼事?是誰,誰害死了夫人?”
小花搖了搖頭,半日才含淚道:“誰害死了我娘?誰害死了我娘?唉,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和我父親說一聲,小花要陪著孃親,讓他自己好好保重吧。”
方家的家人見小花轉過身去,跪在阿桃的靈前一言不發,不由對香兒說道:“表小姐,此人既然是司徒府的人,我們恐怕不能放他走,否則若是他替守軍通風報信,那可就糟了。”
香兒點了點頭,忽聽崔副尉在院中大叫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老爺已是病入膏肓,我一定要守在他身旁。香兒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透露你們的行蹤,連夫人都已去世,我又怎麼能害了小姐。”
香兒聽了,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崔副尉,我信得過你,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還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夫人為了救你家小姐,已經死在了宋兵的手裡,若是司徒大人還要堅持將小花獻給宋人,豈不是無情無義到了極點。唉,你走吧。”
崔副尉早已是淚流滿面,在阿桃靈前重重叩了三個響頭,轉身自去了。香兒嘆了一聲,見小花在一旁只是默然哭泣,不由轉身對院中的家人說道:“方伯,你去城裡面打探一下,看看唐軍和宋軍都有什麼動作,這裡也不能久留,還是要想辦法出了金陵的好。”
方伯點了點頭,帶了幾個家人出院打探去了。又過了一兩個時辰,便聽到院外有人輕輕拍門,香兒以為是方伯回來了,忙命人開啟了院門,誰知道竟是崔副尉扶著周宗站在了門外。
香兒見了,請也不是,逐也不是,正在為難中,只見方君論急急從房中奔了出來,對周宗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司徒大人,唉,你是來送夫人的吧。”
周宗面色蒼白,憔悴不堪,聽見方君論問他,卻是一言不發,跌撞著走了進去,抬頭見了阿桃的靈位,身子晃了一晃,兩行濁淚奪眶而出,只見他甩開崔副尉的手,一個人顫顫巍巍來到棺前,默然凝望了許久,忽然用盡全身力氣,將那棺蓋推到了一旁。眾人見了,都嚇了一跳,連小花也從地上蹦了起來,呆呆地望著自己的父親。
只見周宗俯低身子,用手輕輕理了理阿桃頰旁的髮絲,口中喃喃道:“阿桃,阿桃,我來送你了,唉,我周宗今生對不起你,若是有來生,我便用一生的血淚來償還,如何?”
小花見周宗淚如雨下,撲倒在阿桃身上泣不成聲,任眾人如何勸解,只是不肯放手,也不由淚流滿面,哭喊著上前拉了他的衣袖,跪倒在他的身前,大叫道:“爹爹,你莫要如此,娘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周宗聽了,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望了望小花,仰天泣道:“小花,是我害了你娘,害了皇上,害了城中的百姓,我實在是罪無可赦,再無顏活在世間,這周家,這金陵我只有都交給你了,你莫要怪爹爹狠心,誰讓你是我周宗之女,是我周宗之女…”
小花見周宗一語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