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是一樣。」
我慌張了。之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得到任何相關的訊息,也沒聽說過有這回事。但仔細想想,或許真的是這樣。那又怎麼樣呢?跟拿掉小孩無關啊。
「因為難得一見,文獻上也少有記載,不過可能性很高。」
「那又怎麼樣?」
「一樣。」
「殺了他也一樣吧。」我硬是擠出笑容。
「一般而言會死沒有錯,」相良湊近我的臉,壓低聲音。「但可以想辦法活下來。」
「咦?」
感覺有點暈眩。
相良凝視著我,沒有作聲。
「老師。」
我一度閤眼。
腦袋沒辦法思考。
我要說什麼啊……
奮力睜開雙眼。
「妳儘管放心。」
「活下來……豈有此理。」我慢慢吐出句子。
「是他拜託我的。」
「他?他是誰?」
「孩子的親生父親。」
「什麼?」我嚇了一跳。「Teacher?」
「對。他對這個生命有義務和權力。」
「沒有權力,更沒有義務。」我搖搖頭。
「不,妳應該很清楚才是。所以才找他擔保對吧?」
「可是……他……」
「無論妳再怎麼想放棄,他仍然認定那些權力。所以如果救得活,我們會為了他竭盡所能。」
「我並沒有拜託你那樣做。」
「我是受他之託。」
「但身體是我的。」
「草薙,找藉口也沒用喔。目前這個生命還活著,等我們取出來,妳的責任義務就結束了,沒有殺死他的權力。」
「那麼荒唐的事……」我又閉上眼睛。「為什麼Teacher要那麼做?」
「手術結束後,再好好聽他說吧。」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望著相良。眼神既已失去焦點,像座艙罩蒙上一層霧氣。
「假如孩子活了下來,會用人工的方式培育對嗎?然後變成人類對嗎?」
「當然。」
「變成普通人對不對?」
「沒錯。」
「真的?真的會變成普通人?」
「妳也是普通人吧?人類都很普通。不過就醫學上、遺傳學上多少有個體的差別。普通或異常並沒有分別。」
「不要緊嗎?例如有什麼缺陷……」
「不會的。別擔心。」
「可是……」
「好了,睡吧。」
「拜託你。」
「什麼事?」
「幫我保密……」
「對誰?」
「誰都不要說。」
「我明白了。」
腦裡彷彿盛滿液體,搖來晃去。
我體內的生命是否在其中載浮載沉?
有種Teacher的手正在撫摸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