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要去找佑京,原因自然跟麒麟血有些關係了。
真是古怪!
我目送赤獸離室,開始發著楞,想找出喝了血到底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卻一直沒有頭緒。
突然,對面傳出的茶具輕輕碰響讓打斷我的思索,抬起頭,我才發現火烏一直坐在對面沒有離去。
我看著他沉默地煮茶,也許是氣氛太寧靜,寧靜到連他的一點殺氣都感受不到,我心中竟沒有往常跟他獨處時的不安。
不過,對這難得的和平可沒什麼好眷戀的,畢竟隨時都可能會變天,我目光開始往門口移去,心想要不要先行離開。
但又怕一走出門,說不定沒過多久就會被漾真她們捉個正著,一起去培養什麼女孩子們的友情。
那絕對是惡夢。
正想著,火烏卻開口了,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佑京大人對你很好。”
我心底疑惑,但口中自然地發出客套話。
“對於佑京大人,我一直都是很感謝的。”
火烏皺起眉頭。
“你不懂。”
雖應該保持沉默,他的話縱使有瞧不起人的感覺,但我吞進肚裡就是了,可是嘴巴不受控制。
“我不懂什麼?”我問道。
“麒麟血可治百病,是寶物。”火烏居然沒像往常般不理我,反而回答我的問題,“人人爭奪的寶物。”
我沉默不語,人人爭奪的寶物,這通常代表著危險。
“麒麟可以很輕易隱瞞自己的身份,但喝了麒麟血的人無法掩飾血的味道。”他繼續說下去,血色眸裡有著我看不出的情緒,變得更加深沉濃稠。
明白到他想表達出什麼,我眼睛張大了些,他的意思是,因為我,佑京一直隱瞞的麒麟身份會被揭曉而出嗎?
這就是赤獸陷入沉思的原因,並不是我有危險,有危險的人,是佑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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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多慮了!
別忘記了,佑京很強,除非是像亞蘭德這種可怕人物,這世界上又有誰能輕易搶奪他身上之物。
至於亞蘭德,我想他對佑京的血是沒有興趣的,上次打得佑京滿身是血,也沒看到他拿出瓶子來接,這代表著他沒有興趣,就算有興趣,直接上天界找那些不染血腥的沒用麒麟們,也總比找佑京來得強。
不自覺鬆了口氣,然後才醒覺什麼的楞了下,我剛剛是在擔心沒有錯吧!
真是胡鬧,我該擔心的人應該只有自己才對,就算是佑京,我也沒必要──我管他那麼多幹嘛!
怎麼樣都無所謂,總之,我把自己管好就可以了。
思索了差不多,我才突然明白火烏告訴我這些話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好心腸才解答我的疑惑,而是想讓我動搖,讓我的心。
在桌下的手指想用力捉住什麼般的彎曲了下,他是想讓我的心變得脆弱嗎?
這種事,別開玩笑了!
站起身,我可不能再留在這裡,動搖我的心也就罷了,如果他直接出手過來,動搖我的傷口就危險了。
我曾經對火烏做過的事,是不能被原諒的行為。
雖目前他都沒對我展開報復,但那心裡的怨恨,又豈是那麼容易就可消解。
不再多想,我正要直接走出門,卻不料火烏也站起身,而且站立的位置剛好擋住我要前往門口的方向。
我楞了楞,雖知道他肯定會報復,但居然快速到現在就開始,實在讓人有點反應不過來,我都還沒準備好承受的心理。
這樣的話,心裡只會有恐懼。
我停住腳步的同時,他卻踏出腳步,向我走來,雖知道這樣做沒有意義,但我的腳還是下意識一步又一步的向後退。
就這樣,他前進一步,我就退後一步,直到背抵住牆壁,再也無法動彈為止。
不能被他看見到眼裡那掩飾不了的害怕情緒,我一直沒有抬頭。
不用看也知道,現在這副無能為力的模樣,肯定難看得要命,但我又能如何呢?無攻擊能力,又無防禦能力,失去功力的我,什麼都不能做。
垂在兩側的雙手剋制地縮緊,令人厭惡透頂的狀況,若不是失去功力的話,我又何必這麼狼狽!
在被逼得退無可退的時候,我卻只能咬緊了牙,只能感到害怕與恐懼,在妖魔的世界裡面,失去功力等於失去一切。
本以為我可以承受下去,但在火烏繼續向我走過來時,還是忍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