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怎麼能親眼看著她被抓回去、被制裁;天知道播右丞會怎麼‘整治’妖蔡?
他推開的動作讓她一愣,感覺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雪盈吃驚地看著他。
“你不能留在這裡。”他硬下心腸決定道!聲音裡的冷漠讓雪盈一陣心痛。
“為什麼?”
“正如我剛剛說的,你必須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夠留下來、能夠留在你身邊嗎?”
“此一時彼一時。”他嚥下傷痛,冷冷地說。
“為什麼?”
“大理並非你久留之地,如果你不想要事情意鬧愈大,最好儘快離開。”商康盯著她,決心不變。
他不能眼睜睜看她被傷害,因此決定快快將她遺回山林,讓她回到自己的族群去,別再出現在人間了。
他的話重重地刺傷了雪盈,她直勾勾地瞪著地,腦子裡一片迷惘與不解。
“你要我走?”她吞了口口水,囁嚅地問。
商康轉過身去,不再看她,“是的,你快走。”
趁他還沒改變心意以前……雪盈愣住了,她腿一軟,傻傻地坐倒在地,腦袋完全不能消化他的話。
他要趕她走?為什麼?就為了她是另外一個時空的人嗎?所以他覺得她跟妖怪沒兩樣?但是他又怎麼會知道她的身分的?
一大堆問號與迷惑重重壓下,幾乎將她壓垮,但是在眾多的疑惑中,一種更深刻、尖銳的痛苦緊緊地壓迫著她的心臟。
“你……不再留我了?”她傻傻地開口。
他綬綬地點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就……就為了我的身分?”她再傻傻地問。
商康遲疑,卻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雪盈的心瞬間碎成片片。
所有的感覺統統被他的點頭給摧毀,所有的情緒統統瓦解掉了,剩下的只是從頭涼到腳的麻木。
過去被嫌惡的陰影又再度籠罩心頭,同樣的戲碼好像又在她身上重演一番。
身分!又是身分毀了她的一切!
雪盈不想哭,不想掉淚,反而有一種想狂笑的衝動。
她綬綬地笑了,眼神空洞,笑聲駭人,“哈哈哈……”
商康心一動,差點忍不住轉過身來關懷她。
雪盈慢慢地、慢慢地點頭,“很好,我會走的。”
她身形蕭索、腳步凌亂,卻仍堅定地一步步往外走。
商康痛苦得幾乎無法呼吸,他屏息地冷聲喊道:“我讓人送你。”
雪盈頭也不回,聲音空洞清冷,“不必了。”
“雪盈!”他胸膛如針戳刺,冷汗涔涔直流。
雪盈尚未走出花園的拱門,七道如大鵬鳥般的黑影從天而降,動作快速地襲向她。
商康一凜,想也不想便閃身欺上,手拾急彈,推厚的內力疾疾地射向那七道人影。
那七人身形一頓,勉強地避開他的還擊。
雪盈對這樣生死一線間的危機絲毫沒有感覺,她麻木地往外走,完全視若無睹。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
商康趁著他們避開時,身影如風地飄向雪盈,飛快地攬緊她,將她帶開。
“來者何人?何故闖我司空府?”他將雲盈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那七人。
夜廣七騎均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雙精銳的眼眸。
“把那名女子交出來。”為首的其中一人沉聲命令道。
“辦不到。”
“閣下何必一定要蹚這淌渾水呢?我奉勸你還是趕快把這名女子交給我們,否則──”
“否則怎樣?”商康微微一笑,眼神裡沒有絲毫暖意,“這裡是司空府,只要我一聲令下,立刻有大隊高手圍過來,單單就憑你們,恐怕也還不足以搏倒我商某人吧?”
夜鷹老大緊緊地盯著他,暗自掂著他的分量,心知他說的是實話。
今日突襲已是徒勞無功,為免洩漏身分,只好改日再乘機下手奪人滅口。
他略一思索,大手一揮,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七人動作整齊畫一,一個飛身便消失在高牆外。
商康掛念著雪盈,也沒有再行追緝,他急忙轉過身打量她。
“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傷到你?”他心跳如雷,急急問道。
雪杯無神地回望他,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