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就是博士,最次也是本科,我玩不轉他們。到時候馬家銘涮我一愣一愣的。”
計出美人(7)
那馬家銘剛剛四十歲,是省城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貪是貪了點,但極有頭腦,確如劉奔所言,想控制他是非常不容易的。就在郭增省想對策的時候,馬家銘突然從橋樑設計所辭職了。事情非常蹊蹺。橋樑設計所是事業單位,如果說公務員是金飯碗,事業單位就是銀飯碗,是現如今多少人打破腦袋想進都進不去的地方。許多橋樑專業畢業的大學生進不了這個門在望洋興嘆,在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請客送禮,煩人託竅。而馬家銘偏偏扔了這個銀飯碗,自謀出路去了。而且緊跟著就把家搬了。郭增省原打算親自上門與馬家銘談談的,現如今連見一面都難了。俗話說,打蛇要打七寸,馬家銘就掌握著郭增省的七寸,只是還沒顧得出手打而已。
當然反過來說,劉奔也替馬家銘捏了一把汗:那郭增省神通廣大,如果再次差人將他打成植物人或乾脆做掉他,是不是太有可能了?為了多要點錢而把小命搭上,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事情變成懸案,郭增省整日裡憂心忡忡,時不時就對劉奔唸叨馬家銘一番,名義上是關心和感嘆,說:“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建設局系統呢?現在外面應聘找工作多難?”實際上是擔心馬家銘會破釜沉舟,拼個魚死網破。而且,馬家銘既然連工作都辭了,自己的命運不在別人手裡捏著,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他可以大張旗鼓地舉報郭增省,抖出藍海高架橋的內幕。可能產生的副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人們會懷疑舉報者就是重新畫圖的工程師,會因此臭名遠揚。當然,這只是郭增省和劉奔一廂情願的推測,人家馬家銘是不是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他們哪裡知道?反正馬家銘如同一把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幾時就會斬將下來!
時隔不久,現任市長呂深高突然給郭增省打來電話,讓他總結一下藍海高架橋的設計經驗,說省城也要修高架橋。結果一下子把郭增省嚇病了。是不是馬家銘已經向市領導舉報了郭增省,因此市領導有意要將郭增省一軍呢?
郭增省病倒了,他把辦公室主任劉奔叫到家裡,讓劉奔幫著分析。劉奔為了給他寬心,就說,也別把事情看那麼悲觀,萬一是呂深高想幫著藍海橋樑公司在省裡拿活兒呢?呂市長在省裡說句話總比橋樑公司自己打上門去要管用得多不是?
“你的言外之意,是說呂深高也想拿點好處?據我所知,他可是很廉潔的一個人。”郭增省陷入沉思。對這一點郭增省拿不準。以往郭增省在橋樑公司的時候他曾經給呂深高送過好處,但被呂深高拒絕了。郭增省對此一直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難道呂深高希望把事情做得更隱晦一些嗎?劉奔說:“現在呂深高不直接給橋樑公司打電話,而拐個彎給你建設局長打電話,是不是說,呂深高對你辦事放心,而對橋樑公司不放心?”
經劉奔這麼一問,郭增省稍稍寬了一點心。精神好了一點,郭增省就繼續上班去了,並安排建設局調研室的人起草藍海高架橋的報告。就在調研報告還沒成型的時候,省裡梁大民突然又給郭增省打電話,也說藍海高架橋的事,但梁大民不是讓他總結什麼修橋經驗,而是讓他將藍海高架橋從設計到施工的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寫個報告,要求是既要說得全面,又要言簡意賅。
郭增省便再次病倒了。怎麼各級領導都對藍海高架橋感興趣呢?這難道不是馬家銘到處舉報、到處亂捅的結果嗎?他又把劉奔叫到家裡分析。劉奔依舊給他寬心,說:“你別胡思亂想,可能省城真的要修高架橋,因為投資較大,省領導為了做好預算而求教於你的,因為藍海高架橋畢竟是全省第一座高架橋。” 。。
計出美人(8)
但這次郭增省沒有因此釋懷,而是把劉奔罵了一頓,說:“劉奔啊劉奔,你也就這水平!本來麼,你是夜大畢業的,我也難以用高智商來要求你。可是,你總該開拓思路,不能當參謀只會出一種主意不是?”
劉奔聽了這話很不受用,感覺郭增省直把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就說:“你既然讓我開拓思路,我就說一種新的思路,只怕你不敢採納。”
郭增省道:“說說看。”
劉奔道:“我過去學過摔跤,摔跤講究交手,不交手就摔不倒對方,而在交手中必須迅速體會對方的實力,摸清對方的路數,從而把握住對方。躲,不是辦法,躲的結果是挨摔。”
郭增省道:“你什麼意思,讓我找馬家銘交手去?他不知在哪個角落裡窩著呢,我上哪兒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