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嗎?會影響我喝酒嗎?什麼都不影響,所以,管那麼多幹嗎?這年頭搞那麼明白乾嗎?何必?
於是市政府給橋樑公司的一億五的修高架橋的工程款,先就被那個神秘女人扒了一層皮,拿走10%的代理費。10%是什麼概念?就是一千五百萬。神秘女人膀不動身不搖,唾手可得拿走這麼大的一筆錢!具體怎麼變的賬,劉奔不是會計,自然說不清。不過,就劉奔的所見所聞而言,現如今還有不做假賬的企業嗎?所以,神秘女人拿走那一千五百萬是穩穩當當地拿走的。甚至在修橋初期,橋樑公司除了郭增省、劉奔和會計,別人根本就不知道高架橋這筆業務被一個莫須有的中間商——神秘女人“代理”了一下子。
而這個專案市政府在做預算的時候,只給橋樑公司打出了10%的利潤,也就是說,橋樑公司只許賺一千五百萬,其餘的一億三千五百萬都得擱在高架橋上。而那一千五百萬被神秘女人拿走了,難道說橋樑公司就白忙活,一分錢不賺了?郭增省心裡自有小算盤。他讓公司工程部做了二次預算,即,實際投在高架橋上只有一個億,剩下三千五百五,從這裡面再拿出一千萬打點方方面面的關係,兩千五百萬留作利潤。這樣,就讓一座K省有史以來的第一座高架橋,應該是“肥橋”的一座橋,變成了“瘦橋”。工程款省下來了,原高架橋的圖紙就得修改。郭增省沒對市政府打招呼,私下找了一個叫馬家銘的橋樑設計所的工程師就動手了。事後給了馬家銘一筆錢。然後就瞞住了市領導,選個良辰吉日開工了。當然了,開工的時候,請市領導填了第一鍬奠基土。這個徒有其表掩人耳目的形式該走還走。
聽到這裡,丁海霞插話道:“我沒在企業幹過,我大學畢業後做了兩年教師就調到藍海教委做機關幹部了,據我所知,現如今各項制度十分健全,諸如‘集體領導’和‘分工負責’、‘重要情況通報和報告’、‘述職述廉’、‘*生活會’、‘信訪處理’、‘巡視’、‘談話和誡勉’、‘輿論監督’、‘詢問和質詢’、‘罷免和撤換’以及‘審計和申報’制度,等等。橋樑公司的工作不正常,那審計監察部門難道都是白吃飯的嗎?”
劉奔呵呵笑了起來:“咱們不提別人,誰好誰帶著;我可以這麼跟你說吧——上級監督太遠,下級監督太險,同級監督太難,紀委監督太軟,組織監督太短,法律監督太晚。其中含義你琢磨去吧!”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計出美人(5)
丁海霞道:“難道我們真的束手無策嗎?能不能‘加強教育、讓人不想*’;‘加強監督、讓人不能*’,‘完善制度、讓人不敢*’,‘合理待遇、讓人不必*’呢?”
劉奔笑得更加開心了,說:“你太高抬我了,拿我當領導了!問題是我就是幹活混飯吃的草民一個。”
丁海霞道:“郭增省這麼作妖,難道真的逃避了監督嗎?會不會是誰在背後保著他?”
劉奔道:“彆著急,你聽我說。”
就在橋樑公司接了高架橋這個工程,轟轟烈烈地幹起來以後,出了一個情況讓郭增省沒想到——那個叫馬家銘的設計師突然找到郭增省,攤牌說:“我想去美國,你能不能資助我一筆錢?”
這件事讓一向老謀深算的郭增省措手不及,他對慾壑難填的人相當憎恨,就說:“你改圖紙的時候,我已經給了你一筆可觀的報酬,你不應該再伸手了。不過呢,我看在你幫了橋樑公司大忙的面子上,就再支給你一筆錢,這錢夠你在美國生活三年的,但也僅此為止,因為我這兒是國企,不是一個人做主的私企。”
郭增省說完這話,就給公司財務部打電話,讓財務部趕緊去銀行取二十四萬現金。那個時候人民幣與美元的兌換比例是八比一左右,就是說八塊錢人民幣才能換一美元。那馬家銘一下子就按住了郭增省的電話,說:“合著你只給我三萬美元啊?那怎麼能夠我在美國生活三年呢?我給你改圖紙可是幫你賺了大錢的,這事如果讓市長知道,你想想,你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反過來說,我為你擔了多大風險?如果市長知道是我改的圖紙,知道是我拆他的牆角,還能讓我在橋樑設計所工作嗎?所以,我不等市長髮現就得提前跑對不對?可是錢不夠你讓我怎麼跑?”
郭增省被問住了。但他心裡十分惱火。這錢他不是掏不起,也不是他做不了主,他是感到馬家銘這個人得寸進尺,得隴望蜀,日後必是禍害。於是,他便連商量也沒商量,就把價碼加了一倍,重新給公司財務部打電話說:“你們現在去取四十八萬現金,比剛才漲一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