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家罷了。
他這樣隨和沒架子,一點也看不出是將範琇的答卷落了十幾回的人。
眾人都有些沒想到,不過看別的考官們似乎都已經熟悉了,也就不敢多說什麼。
席間都是眾人喝酒吃菜,說要叫些姑娘來陪著喝酒的時候,張廷玉連連擺手,卻是不肯。
這一趟酒席,吃得還算是素淨,眾人都算是張廷玉的門生,原本有千般萬般的不服,在各自看過張廷玉的批語之後,也都是心悅誠服。
今天來的都是參加過會試的,落第了的那些人也沒有不滿之處。
今年應該是會試之後,舉人們上告最少的一年。
因為壓根兒就沒一個人敢去告,告了之後,下場就是範琇之前的落卷。
只是張廷玉今天來這裡,卻還另有目的。
他掃了一圈,沒見到人。
彭會淇道:“張大人這是在找誰?”
張廷玉只道狂士沒來,“那個戴明世,今年卻是可惜了……”
“嗨,也就是你張老先生欣賞他,想要提拔他,是他自己個兒不爭氣,沒考後兩場就走了……才華再高,這樣的人也實在……”彭會淇搖了搖頭。
待要離開宴席回府,張廷玉出去上轎時候,範琇卻追出來,對著張廷玉長揖到底:“學生範琇,多謝張老先生提拔之恩……”
“有何提拔之說?自個兒準備著殿試吧。”
張廷玉笑了一聲,便已經走了。
範琇站在原地看著,卻是心下複雜無比。
酒樓裡宴席剛撤,皇宮南書房裡,李光地也拿到了今科刊印成冊的會試考生答卷錄,這些都可以刊印出去下放,以供眾人參考,不過上面沒有批語,都是考生原卷。
李光地倒是聽說,光是範琇的答卷,如今已經開始在街頭巷尾印刷了,要賣的自然不是範琇答卷這樣簡單,要賣的是張廷玉的批語。
今年真是奇了怪啊……
就這麼一個張廷玉……
哎。
李光地想著端了茶喝,會試剛剛過,殿試就在不久之後,他才馬上要忙碌起來。
一面喝茶,他一面信手將答卷錄給翻開,剛掃了第一頁第一行字,就一口茶噴了出來:“噗——”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晚上九點左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