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去?錢小飛被沙語的話逗笑了,同樣的苦笑:“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冷風再次颳起,清冷的月光撒在水面,有種尖銳的美。月光下的二人,不同的心思,相同的傷感。 “我要離開這裡了。”沙語忽然開口,吐出的話卻讓錢小飛一愣。 “你要離開春風門?那你要去哪裡?你不是一直都呆在這裡的嗎?” 沙語聞言笑了:“誰告訴你我一直呆在這裡的?” “恩……”錢小飛答不上來。可是一般武俠小說裡的人不都住再自己的門派裡嗎?沒見過哪個會離開啊,當然被逐出師門的除外。 沙語也沒再問,繼續道:“我本來就不屬於春風門,兩年前加入這裡只為一個目的,現在時機已到,我要去面對我自己的事情了。” 沙語說話的時候望著水面,錢小飛卻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仇恨與決絕。 “Forgive……” 錢小飛忽然出聲,聲音很低,近乎於耳語。 那是沙語從未聽到過的語言,或者說那聽起來更像是咒語,此刻的錢小飛讓他迷惑。 錢小飛知道沙語是不可能聽懂的,所以他轉身回到房裡取來了紙墨(黑衣男人為他準備的“牢房”其實設施還是很全的)。 錢小飛很少使用毛筆,只有好奇地玩過幾次,但此刻他還是認真地在紙上寫下了那幾個字母。 將紙交給沙語,錢小飛開口:“這是我們那裡的一種語言,它的意思是……寬恕。” “寬恕……”沙語沉吟良久。 然後他靜靜地把紙摺好放進懷裡。 夜風中,沙語的聲音格外清晰…… “謝謝,也許……你確實不是孩子。”
第 5 章
沙語走了,錢小飛知道他是真的離開了。每個人都需要面對自己真實的人生,逃避永遠只能是暫時的。 想念嗎?說實話,還沒到那個程度。他並不屬於這裡,這裡的一切在他看來都像是一場戲,一場自己既是演員又是觀眾的戲,他與他們只能是兩條平行線,捱得再近,也不會相交。 但他偶爾還是會很投入的,所以他才會對沙語說“寬恕”,希望那簡單的兩個字可以帶給他更美好的生命。 不過很明顯這兩個字自己是暫時不會用了,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寬恕那個男人(錢小飛覺得一直稱呼他黑衣男子很像在叫《名偵探柯南》裡面的那兩個黑衣男子,感覺怪怪的,所以在知道他的姓名之前統稱為男人)對自己犯下的罪惡。 對,就是罪惡。錢小飛認為自己的形容不算誇張,他可是愛了自己二十年,結果差點被男人的一句話給摧毀,這種人怎麼可以原諒。 錢小飛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鬱悶,最後乾脆對著湖面碎碎念起來:“我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哎,從小就尊老愛幼樂於助人五講四美天天向上,為什麼會來到這個鬼地方?來了也就算了,還第一個遇見的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春風門,遇見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又沒招他沒惹他幹嗎和我過不去,切!肯定是嫉妒我長的帥、有品位、有學識、見多識廣又性格開朗天真活潑……” 男人皺著眉看錢小飛在不遠處自言自語外帶手舞足蹈,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軟禁讓這個人開始變傻了。雖然他本來也不聰明。 “你如果有這麼多的怨氣無處發洩可以直接跳到湖裡,既快速又省事,我都不用打撈了。”男人終於在忍耐了十分鐘後開口。 仇人的聲音讓錢小飛迅速回頭,不等他大腦運轉,嘴巴已經條件反射的攻擊了:“跳湖裡?你有沒有環保意識啊!那麼多可愛的魚兒在此中徜徉來徜徉去,游過來游過去,這裡就是它們的幸福家園哎,你居然如此殘忍地想破壞這些!知道嗎,如果我現在跳下去,就相當於六千五百萬……不對,是六千四百九十九萬九千三百多年前的彗星撞地球,這些魚兒就會和當年的恐龍一樣滅絕的……” 錢小飛跑題了,是個人不論現代古代不論男女老少不論貧富貴賤都可以知道,錢小飛跑題了。男人亦是如此。 “我說……”男人企圖把錢小飛引回正題,他不是來這裡和他討論自己湖裡的魚的命運問題的,是來這裡是……該死!被錢小飛東扯西拽他都忘記來幹什麼了! “說什麼說!”錢小飛看見男人開口,馬上打斷,同時也結束了自己的長篇跑題,開始了另一番言論,“你不用道歉,也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告訴你,我永遠……恩……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原諒你的!” 道歉?男人莫名其妙,他的樣子像來道歉的?!錢小飛的眼睛該不是用來喘氣的吧! 男人告訴自己要忍耐。在最痛恨的敵人面前他都沒有情緒失控過,現在居然差點讓一個小子破了功! 永遠有更強的人在,男人決定今後就用這句話警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