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施禮後,朝那眼神怪怪、金光閃爍的‘婦’人道聲姐姐,就吩咐連城讓廚房快快準備飯菜。
連城道大管家早去廚房了。冷雪鵲轉過身,就驀然發現‘婦’人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
那眼神裡的奇怪越發地濃了,毫不掩飾。
冷雪鵲已非初涉塵世,她很快鎮定下來,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婦’人三十多歲,身材高大,骨架子略寬,竟比她還高上幾公分。從粗壯的腰以及空‘蕩’‘蕩’拂動的裙子來看,屬梨形身材,上粗下細。
這種身材最忌諱穿束腰的衣裙。可寒冬臘月,‘婦’人偏偏穿著身束腰衣裙。腰間繫的那鑲金絲‘花’草的寬大腰帶更顯腰粗如水桶。
厚粉濃脂,過墨的眉,碩大的紫絹‘花’與過多的金簪珠‘玉’點綴髮間,讓一身錦衣的‘婦’人一看就是一個富得流油,但土得掉渣的富婆。
月鳶青圍著冷雪鵲轉了兩個圈,嘴裡發出嘖嘖的驚歎。把她渾身上下看了個遍,終於道:“弟媳一點也不像相府千金。”
冷雪鵲低頭,就見自己一身素‘色’衣裙。除了裙間佩的兩塊‘玉’佩,全身上下起到裝飾的也就是額頭那朵‘花’鈿。
是太過於樸素。她淡淡一笑,謙虛地道:“我歷來不會梳妝打扮,就能省就省了。而剛知道姐姐到來,匆匆了些。失禮了。”
“瞧你這青絲,黑如墨,怎麼‘弄’的?”月鳶青得意地勾‘唇’角,隨後輕撥著冷雪鵲垂下的青絲,一挑眉,“是不是抹了許多的髮油?”
連壁捂住嘴輕笑兩聲,“少夫人的頭髮從來就不打理。是自然的。”
月鳶青臉上飄浮著一縷怒‘色’,衝著連壁不輕不重地吼道:“死丫頭!要你說!”
連壁被吼,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冷雪鵲呵呵兩聲,算是應對了。
恰逢月‘花’前帶著月媽急急走進來,月鳶青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到月‘花’前身上。
她親熱地摟住月‘花’前,噓寒問暖,直道月‘花’前長高了,變得她都快認不出來。
月‘花’前羞得臉龐通紅,答話的同時不忘偷瞟上冷雪鵲一眼。
這個眼神冷雪鵲很是熟悉,心裡知道月‘花’前多多少少顧忌著她,只把臉上的笑儘量溫和。
沒有多久,二管家也聞訊趕了來。在月皓南的介紹下,月鳶青彆彆扭扭地喚了聲二叔。尷尬之際,唱著主角的她突然驚驚乍乍地道:“這麼晚了,怎不見弟弟?”
月軒璞一提,歡快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凝重,烏雲罩頂。
月皓南沉默喝茶,李飛絮用手帕捂住嘴不停在咳嗽,雲姑眼神閃躲,裝著未聽到。
冷雪鵲只能道月軒璞公務繁忙,今日還未回府。
這話惹來了月鳶青的一陣報怨,二管家乾笑幾聲,忙著搪塞。
豐盛的飯菜很快上來了,一家人圍著圓桌而坐。
月鳶青直道家裡的飯菜就是香、就是可口,而其它的人本是相陪,也不動筷,只是爭相勸她多吃些。
大姑子吃飽喝足,安排在梅園居住,又往裡面搬運了諸多的‘女’人物品,鬧騰到天亮,這才安靜下來。
回到鵲歸苑的冷雪鵲毫無睡意。只專注地盯著窗戶。
雪小了,可還能清晰地聽到極其輕微的撲簌簌落雪響。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她怔了怔,心知肚明地拉開‘門’。
灰白‘色’的外境映襯著冷顏那身青灰的長袍愈加蒼白。
冷雪鵲沒有望到他時常有的那份喜悅,倒是顯得心情更重。
“你有何打算?”他開‘門’見山,直切主題。
她凝眉在坐榻坐下,手慢慢悠悠地撫‘摸’著小白貓的頭不言不語。
“再有多少的怨氣,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也該消了。”他皺著眉又語重深長地道。
她能救出楊逸白,可楊逸白為了她連謀反的事都做了,揹負上千古罵名。不得不說,她欠他太多,付出生命都不足抵消。而最主要的是,她怕見他那雙溫情四‘射’的眼眸,甚至怕看到他那身勝雪若雲的素‘色’衣袍。
闊別幾月,再次相見,更加落魄的境地,他會怎麼著?當場血濺刑部大牢嗎?她不敢想象。
面對固執得如塊頑石的秦瀾她也束手無策。
老父一生忠於朝廷。她懂他的忠、他的心情。
這麼一大堆爛事。找月軒璞又能怎樣?他能說動秦瀾逃生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