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軒璞喜歡這樣對小白貓訴說話。-冷雪鵲也養成了這習慣。
夜深人寂,不得不說,暖融融的一團,輕言細語,也是一種難求的幸福。而一個多月的閉關,除了練功,唯一做的事就是回憶,不停的回憶。
回憶,能讓她不再感覺到痛苦,是唯一卸下心頭重負的方法。
她沉浸於美好的往事回憶中,遐思翩翩,直到離軒轅喚她一同用飯,才從那些紛‘亂’的影像中走出來。
溫馨的一幕,說實話,她不敢奢想,也難以承受。
“殿下!臣‘婦’不餓!”
離軒轅端起了盅酒,淺淺抿上一口,道:“鵲兒!軒璞沒在。不用這自稱。”
冷雪鵲垂下頭,真切的感受到離軒轅的話別有含義。
月軒璞的醋沒吃錯。他們倆之間何止是心有芥蒂。
她身上迅速沁出‘毛’‘毛’汗,小臉發燙,突然發現離軒轅好可怕。
“姨娘!我餓!離‘玉’轅從冷雪鵲懷中掙脫出來,使了勁拉著她走到桌前。
她願意為孩子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但卻對這恍若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的一幕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健步如飛,長髮飄浮,迤邐在風裡。
極快地逃了出去,把離‘玉’轅急切的呼喊聲拋到腦後。
“轅兒別急!姨娘會再來。”
身後是離軒轅那呵哄兒子的話語,冷雪鵲不知道跑得這樣快。為何還能聽得這般清楚。
心隱隱作痛,卻是腳步愈加快了。
不久後,小白貓也如閃電一般追來。
“貪吃的小雪。你怎麼不留在那兒?幸虧只給了你魚‘肉’。若是一個金屋子,你還記得出來嗎?”
寒風滲骨,她猶豫地拉緊氅衣,可奈不住滿腔不明的怨氣全撒在了小白貓身上。
“主人!人家餓嘛!”小白貓委屈萬分,一邊緊追她一邊哭喪著臉道。
她狠狠瞥了眼小白貓,不再怪它,相陪一個多月了。它未出過‘門’,也受她影響,食‘欲’一直不好。都瘦了。
出府‘門’時信心百倍。可回來時。除了失望,還多了無窮無盡的煩惱。
她扶住府‘門’的手有些顫抖,令年輕的‘門’房多看了她兩眼。
來到碧海苑,本想找月軒璞商量一下秦瀾的事。可他又不在府。小冬子說他回樞密院了。走時垂頭喪氣,失魂落魄。
她又違了他的意前去太子府,他的心定很疼,可那時她當時唯一的念頭。
除了心傷還是心傷,可絕境中還得想辦法。
她在這時想起了秦藝。那個小心呵護她成長的男人。
他的處境也不好,也不知怎麼樣了?
趁黑重出了府‘門’,騎著快馬來到相府。
相府大‘門’緊閉,‘門’前的兩旁多了八個帶刀‘侍’衛。
她一躍下馬。三步並著兩步上了臺階。可道明是太尉夫人都沒能進入府中。
靈機一動,氣質濃郁地把那龍鳳‘玉’佩頂在橫加阻攔的領頭‘侍’衛面‘門’。這才得已入府。
太尉府內喜氣盈盈,充滿了過年的味道,可相府,幾分蕭瑟,幾分冷清,顯得殘敗。
從府‘門’到海苑一個時辰的路,不過只遇到了三兩個拎著燈籠腳步匆匆的下人。
秦藝書房的‘門’前聚集著一大幫子下人。他們明顯惶恐不安。
有的小聲哭泣,有的竊竊‘私’語。而還未進屋。就聽到彭氏傷心的哭聲以及劉‘玉’倩大罵楊逸白的聲音。
冷雪鵲頭皮發麻,由楊逸白聯想到是自己闖了禍。
屋內,秦藝坐在書案前,喝著悶酒。彭氏與抱著個男嬰的劉‘玉’倩圍站在他兩旁。
冷雪鵲一進屋,目光就落到了劉‘玉’倩懷中的男嬰上。
劉‘玉’倩容顏憔悴,頭上還纏著白布,應還在月子中,懷中小小的嬰兒一看就還沒滿月。
孩子應是她閉關這個月所生。她更是覺得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淚如雨下,再不敢抬頭,提拉著裙裾就向地下跪去,“大哥哥!對不起!”
秦藝只一愣,大手翻轉的同時帶出一股勁風,那力道不輕不重足以讓雙膝軟綿的她起身。
劉‘玉’倩反應慢了半拍,她眼睜睜地看著冷雪鵲抬頭,卻霍地站起,圓瞪著雙眼,衝著冷雪鵲吼道:“你來正好!若不是你,相信表弟也不會那般誣衊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