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猶如平素打哈哈應付一般,呵呵地笑了笑,“表小姐!你來府中一年有餘。表少爺對你我們是有所目睹,他只是公務太忙,少夫人又管得緊。一時未有空。”
這婦人一邊說一邊向武媚與佟氏使眼色,那兩個婦人心領神會,又順著李梅的話相勸。
七嘴八舌,會兒後終於讓心事滿腹絕望透頂的兮紫煙露出了個釋懷的笑容。
“表小姐!小婦在這兒提前向你恭賀了。”李梅嬉皮笑臉地向兮紫煙福了福身子,又道:“以後,小姐還請你多關照。”
兮紫煙美美地捂住嘴巧笑嫣然,兩聲好聽的笑後,她煞有介事地道:“那是當然。只要我如願以償。花前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的待遇也定若主子一樣。”
得到兮紫煙的保證,李梅三人暗遞眼神的同時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舒心的日子過得很快,時間不知不覺中就若流沙一樣從手指縫中悄悄溜走。
一天早上,冷雪鵲照例去給李飛絮與月皓南請安。
時值數九寒冬,最冷之時,漫天飛雪,瓊枝玉樹,粉雕玉琢的冰雪世界。而幾枝臘梅傲雪綻放。
她裹了件白色狐狸毛緣的氅衣,與雪與梅相襯,令她看起來憂憂如深海,嫻靜、溫婉大氣。
美麗的雪花撲簌簌從眼前飛過,一片一片,撒下一片冰涼。
昨夜又做了一個不祥的夢。竟然夢見蕭如玉死而復生。
那夢太過真實,蕭如玉是那麼親切地對著她笑。
不祥不祥!莫非自己要出事?
她靈機一動,屈指算算,凝神之時,卻只看見好多的紅綢在眼前飄飛。
好美!不亞於她初醒時所見的那一派喜色。
誰要辦喜事?
她大腦中閃過的念頭很多。但又想到府中現在大權在握,她如日中天,心稍稍安了些,卻耳畔隨即不清靜起來,仿似又聽到婉春幾人跟在身後。
她們就眼下的氣候討論過不休,還不時瘋瘋打打,你追我趕。嘻嘻哈哈。
她驀然回頭。卻只見月媽瑟縮著身子靜悄悄地立在身後。
老婦人府中沒事話不多,若有事時多是擔憂的話重複絮叨。而年歲又大,加之天又寒冷。此刻更是懶得發一言。
她心頭一哀,給月媽的衣領拉了拉,輕啟蓮步。
那時,她總是嫌婉春她們人多。也嫌人吵。可現在,她是多麼地想如昔日一樣。聽到嘰嘰喳喳,但身後,不光另換其人,還寂靜得猶如就只是她獨自行走在這冰天雪地裡。
人在漫天遐想中。目的地總是很快到達。
她卻在竹苑圓月亮門前遇到二管家。
二管家腰板挺得很直,揹負著雙手,的確是老爺架子十足。
他著了往日見著時的那身衣袍。可人看起來清瘦了些,也蒼老不少。但卻精神煥發,笑容和藹可親。
“媳婦!你可來晚了!”他道。
冷雪鵲對二管家這句媳婦很是受用。她含笑向他福了福身子,嘴裡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日起來見這雪愛人。不免在路上看了看。所以來晚了。”
“我剛在這兒用完早點。出去走走。”二管家詭異的眼神暗瞟向四周,爾後小聲又道:“媳婦!多謝你不計前嫌,寬容待我。”
冷雪鵲臉上的笑意加深,溫婉地向二管家再度福了福身子,道:“二叔!你不是外人,若公公一樣。媳婦自得若軒璞一般孝敬你。以後,媳婦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儘管說。”
“嗯!府中交給你我很放心。”他低笑兩聲,道:“你公公先去花園活動了。我追他去。”
她目送著大步流星離開的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向那一排房屋走去。
一番問候。冷雪鵲正想向李飛絮提出送兮紫煙回家鄉。就見李飛絮從椅子墊下拿了兩張畫著像的明堂紙遞來。
老婦人嘴裡道:“鵲兒啊!我們璞兒一脈單傳。我思來想去。想給璞兒納房妾室。”
冷雪鵲當即一怔,立即明白那夢是預示這事。她不動聲色地接過。
水墨畫!體態纖秀,面容姣好,兩個女子是長相標準的大美人。
底腳小小的字讓她知道。一個是京城某官員家庶出之女。一個則是什麼酒業富商王員外家的女兒。
李飛絮指著那王員外家的女兒說此女子珠圓玉潤,看樣子是福相,定多子多女。而最令冷雪鵲感到意外的是,兩個候選人中竟然沒有兮紫煙。
難道說婆婆也看透了兮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