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那兩個耳光這麼狠。
她把捂在臉上的冷毛巾放到几案上的盆裡,倔強地道:“知道又怎麼樣?我只是去送送表哥。難道還不准我與表哥見面了?”
“定是這事。所以少爺才會這樣生氣。”婉春愈加顯得恐懼不安,來來回回在屋內走動,突然拉住冷雪鵲的衣袂,流著淚道:“小姐!那日在席間,奴就瞧著少爺要發火。如今這事一出。瞧少爺不會饒了你。你不如現在就去追表少爺。”
冷雪鵲大吃一驚,“我走了你怎麼辦?”
善良的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歷來天真的婉春在極度害怕之下道:“奴現在就跑回相府去。說小姐被少爺打跑了。不知所蹤。”
冷雪鵲抽了抽鼻腔,眼裡滿是感動的淚水。
這個栽贓的辦法不錯。但只怕此事會讓太尉府與相府兩敗俱傷,醜聞滿天飛。張氏更是要氣病。她走得不安,何況也不甘心。
她摸著婉春冰涼的臉,輕輕地笑了笑,“小丫頭你總算長大了。但我不想那樣做。”
婉春眼裡劃過一道迷惘,道:“那……那就等著少爺再來找麻煩嗎?”
“不會啦!我不會讓自己再受到傷害。”冷雪鵲打定主意,月軒璞如此無情,她不會再忍。
婉春好不容易下去睡了,雕花窗上卻倒映著冷顏的影子。
“故人睡了嗎?”
“沒呢!”躺在床榻上思緒茫然的冷雪鵲掀了被子下地,向小白貓道了句別怕的話,拿了披風拉開門。
玉立在門外的冷顏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溫和笑意,兩眼閃出慈愛的光芒,看她猶如在看一個晚輩。
他首先分辯,“我不是來笑話你的。”
冷雪鵲淡淡地笑了笑,當著眾多下人被抽,顏面丟盡,無所謂了。她望著破損的雕欄,攏緊了披風,“那你來幹什麼?”
他笑意加深,拉著她的手飛襲上了屋頂,坐下時望向前方,“他如此無情。你為何不還手?”
這是個冷雨夜,不過,心已傷,淋淋雨心情也許會更好。
她忍痛坐下,撒下憂傷,“夫妻之間沒有一點信任。還能叫夫妻嗎?我輸了。”
“你沒輸!據我分析。他應是在吃你表哥的醋。當然,也不排除其它原因。”冷顏道:“但若真是吃醋。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輸了,不正如你的願嗎?”她詫異他的反應違背世俗人。
“作為故人。我只想讓你幸福。而向你所說的歸隱山林,不過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畢竟,你們已經成為夫妻。”
“冷大哥!你可曾喜歡過一個人?”冷雪鵲在感動之下改變了對冷顏的態度與稱呼。
他昂著頭,迎著細雨,思緒展開,如水傾倒,“我十多歲時曾喜歡看常來我洞府門前採蘑菇的一個姑娘。那個採蘑菇的季節,她天天來。我由此荒廢了修煉武功。後來,她不來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只知道每天都渴望她來。無聊之時也會想起她。”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做什麼事都會想起他。”同是少年情懷,他分不清,她當然也分不清。
許是她一直強顏歡笑,他由此說:“你想知道紫煙小姐現在在想什麼嗎?”
她毫無興趣,“我自己的事都處理不好,管她想什麼?”
他從袖中摸出一顆白生生的骷髏頭來。
她心裡一驚,差點要站起來。
他及時道:“別慌!”說完話,他嘴裡念動口訣,五指併攏緩慢地向骷髏頭撫去。
神奇的白光變幻,幾秒後,那骷髏頭面對他們的一面如面鏡子一般映出睡在床榻上的女子來。
女子閉著眼,嘴角美好地微微上揚。
鏡面再次白光變幻,直取女子在腦海,瞬間便現出太子離軒轅的模樣。
冷雪鵲一凝,脫口而出,“原來,她對我改變態度,是瞧上了殿下。”
冷顏手指再次拂動,後把骷髏頭收入袖中,平淡地道:“這有什麼。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正是利用了這點。讓她暫時對你沒有了敵意。”
“可就算我有心幫她。殿下深愛太子妃,太子妃又剛離世,恐難接受身份低微的她。”冷雪鵲暗嘲笑自己傻,竟看不懂兮紫煙的心思,還巴巴地跑到相府去求孃親給兮紫煙謀一門好的親事。
“這確實是個難事。”冷顏道:“你不打發了紫煙小姐。我敢說,她是你一生最大的敵人。”
想到月軒璞剛才的那狠狠的兩大耳光,冷雪鵲的心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