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鵲對傳這個詞眼十分敏感,心潮一下子如水湧動起來,卻突然埋頭打了個噁心。
最近這十來天,她胃口奇特地大好。
每頓都得吃過飽,因而有時會感覺胃口像有塊石頭撐著,滿滿鼓鼓的。偶爾也會打上兩個噁心,但她統統歸納於吃得過飽。
婉春還笑她照這樣下定會變成大胖子,不討月軒璞喜歡。而她並不在乎。卻是因心裡煩惱,化悲痛為食慾。
她好了些後反問閉月,“什麼意思?”
閉月搓了搓手,向冷雪鵲道:“也許是奴多想了。老夫人不過想問問沉魚的話。”
冷雪鵲斜睨兩眼通往竹苑的小道,後大步朝那小道走去。
閉月一把緊緊拽住冷雪鵲的胳膊肘兒,蹙著眉道:“少夫人!眼下你與少爺關係緊張。還是三思而後行。”
是啊!眼看一個月了,月軒璞不曾來過鵲歸苑。與她一直冷戰。想來這事早在府中傳開。歷來看兒子面冷暖待自己的李飛絮定也早知道。冷雪鵲猶豫不決地駐足。
閉月眼珠子一轉,“不如。少夫人回房等著。待奴偷偷去找雲姑姑問問。”
依自己的脾氣,此番前去若情況不對定與李飛絮有爭執。而沉魚被傳了去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事。還是看看再說。冷雪鵲思索再三,覺得閉月的想法可行。也就叮囑她小心,自個兒回了鵲歸苑。
閉月還沒回來,沉魚倒是回來了。小丫鬟喜滋滋地端著碗紅棗湯。
正在看書的冷雪鵲驚喜萬分地上下打量沉魚。
小妮子眼睛不紅,臉上無淚漬。身上也無傷,想是被李飛絮著人傳去不是壞事。但她好奇李飛絮為何會突然這樣做。就問沉魚被傳去是為了何事。
沉魚嘴角噙著縷美好的笑。她說。是她老家來人了,想贖她回家。老夫人是著她去問問可願意?
這是件天大的好事!冷雪鵲心頭疑惑頓釋,接著高興地問沉魚可願意回家。
沉魚眼眶一下子紅了。她一邊把手中的紅棗湯奉給冷雪鵲,一邊道:“還請少夫人原諒。奴自是願意回家。這也許是奴最後一次伺候少夫人。”
短短的時日相處,她們已經是主僕情深。冷雪鵲眼中有淚。激動地接過那碗紅棗湯來一口氣把喝完,把碗底朝沉魚炫耀地一亮底,就豪氣干雲地吩咐婉春拿五十兩銀子來。
她把銀子塞到沉魚手中,道:“咱們主僕一場。這銀子你收著。好貼補家用。”
“少夫人!其實奴捨不得少夫人。”沉魚看著手中白嘩嘩的銀子,小聲地抽泣起來。
閉月突然從門外跑進。她一頭汗水,直愣愣地盯著跪在地下的沉魚。後緊張的目光閃向冷雪鵲,再落到放置在几案的小碗上,突然朝沉魚大吼一聲,“你看見你家人啦?”
沉魚迷惘地搖了搖頭。
冷雪鵲的心一緊,恰在此時腹部一陣劇痛。那痛來得太快。讓她猝不及防。
她雙手捂住小腹。懷疑的眸光閃向沉魚,不相信地道:“你……那湯有毒!”
“沒有沒有!”沉魚嚇得臉色一變,慌不迭地分辯。
閉月大力地一把掀開沉魚,疾步扶向冷雪鵲,而早憋在心裡的話劈哩啪啦一下子倒出,“沉魚你個笨蛋。我都聽連城說了。她偷聽到這湯被下了墮胎藥。可笑你還當真是自個兒家人前來。想你家如我家一樣一貧如洗。何來的銀子贖你。”
劇痛之下,下面如水一般流出,冷雪鵲的裙子嫣紅一片。滿頭大汗的她不解地抬眸望向手慌腳亂的閉月,“什麼……墮胎藥?”
“快快!快傳彤大夫。”閉月沒時間回答冷雪鵲的話,朝傻眼的婉春幾人大喊。後又向冷雪鵲道:“少夫人!你懷了身孕。我們都還不知道。老夫人已經知道了。都怪奴。”
原來這十來日的反常不是吃得過飽。而是有了喜。可李飛絮一直都盼望有個孫子,她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此毒手?冷雪鵲淒涼地看著還在流淌的血水,劇痛與悲傷交織,她昏倒在了坐榻上。
當她醒來時,幾個屋內的丫鬟跪了一地。唯少了沉魚。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那裡比平日裡還平癟。而身子虛空,十分無力。但不忍她們跪著,也就道:“起來!”
“少夫人!都怪奴回來晚了一步。”閉月試著眼淚道。
“不怪你。我也沒想到自己有喜。更沒想到他們對我如此關注。”冷雪鵲茫茫然地道。
十來日的反常。那打噁心的情形難免被苑中的其它下人看見。經驗豐富的李飛絮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