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軒璞風輕雲淡地放下小白貓,站起後負手於後,言語中亦是說不出倨傲,“還能怎麼樣?抓了直接送刑部。”
冷雪鵲腳步一蹌,渾身顫抖。
這男人真夠狠!翻臉無情,如他母親一樣。
月軒璞突然仰頭豪邁地大笑幾聲,在冷雪鵲凝住的眸光中啟步邁出門去。
他背影翩然,一世狂傲橫溢,而她竟然在驚愕中眼花了。腦海中驀然閃出殘夢人的身影。
他與他身影漸漸重疊,恰到好處變成一個美圖背影。
好聽的男磁音笑聲逐漸遠去,身影已無。冷雪鵲這才猶如大夢初醒。
她使勁地晃了晃頭,實在不相信月軒璞會如離去時說的那樣。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個外冷內熱的熱血男兒,嘴上如此,不一定真做了。可情形分明不能用一貫的相知來下斷判。
她懷著心底的一線美好,著急萬分地飛襲向冷顏住的聽風樓。
聽風樓下人本就才有兩個,這時候更是關門熄燈。冷顏住的屋子倒是還亮著燈,但薄如蟬翼的窗紗上卻瞅不見人影,也不聞人聲。
“是真的抓走了嗎?”一股寒氣至冷雪鵲腳底升起,幾乎對月軒璞失望。她懷著那顆受驚的心霍地一把推開門。
燭火應她的如風到來橫扯一下,屋內光線也倏然昏暗。卻很快恢復亮度。
屋子不算寬敞,書房與臥室同在一個屋內。一目瞭然。
風風火火到來的冷雪鵲很快看見站在床榻邊背對她寬衣的冷顏。
冷顏兩隻手正解著腋下繫帶,聞聲響他警戒地急回頭。
她與他在彈指間皆凝住不動,猶如兩尊玉石雕像。而他們倆的內心變化全寫在臉上。
他臉上佈滿了不理解的茫然,而她一臉驚慌再錯愕。
白駒過隙間,冷雪鵲慌亂地向後退著,退至門坎。差點沒倒栽出去。幸好功夫不差,中途揉動身子,稱住身形。卻一邊朝來時路跑去。一邊抱歉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月軒璞又在逗她玩。只是這一次嚇死她啦!冷雪鵲猝然憶起月軒璞以往說的話。
他說,自她進府,他一直在逗她玩。也一直在默默的守護著她。
雖然沒有楊逸白的表白動聽、沒有蕭如玉到得的愛情那般美好。但他的做法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她心潮如水瘋狂湧動,所有的傷痛、所有的惆悵、所有的埋怨都在這一瞬間釋然。突然迫切地想把這久發生的事情向他說過清楚。
讓他知道,不光沉魚死了,還有他們的孩子也沒有了。最重要的是。既然冷顏已經暴露。他得知道那晚在床榻上的人是她。不是別人。
“月軒璞!大猩猩!你這個大壞蛋、白痴二百五……”
她一路狂奔到碧海苑,卻見人跡冷清,小秋子與李冬子兩人正垂頭喪氣在關門。
她的心剎時冰涼透底。感到終是來晚了。
他們夫妻倆人何時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談。
天意弄人,他想與她談時,她不樂意,而她想把一切告訴他時,他玩了個瀟灑失蹤。
“少爺呢?”
“少爺拿了兩件衣袍。說政務繁忙。回樞密院了。”兩個下人異口同聲地道。
冷雪鵲轉過身。兩隻手內斂收緊,在心裡憤怒地吶喊:猩猩!我要殺了你!你總是逗我玩,總是來去如風。可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沒有啦!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
她平復了情緒,輕輕地推開門。
小冬子躬著身子趕緊奔進點亮燈。
溫馨的燈火普照,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冷雪鵲的眼眸過處,發現書案的小花瓶裡插著一枝月季花。是香水月季。
小冬子識趣地道依冷雪鵲的吩咐不管颳風下雨、月軒璞在與不在每日都堅持摘一支花來添香、添情趣。
冷雪鵲走到書案前。發現那幾乎塵封了的女子墨圖又復鋪開在書案上,並且新添了寥寥幾筆。
她記得十分清楚。扭頭巧笑的女子背影圖初時只畫了頭部,肩部以下再沒有。而柔美的線條。收放自如的簡單幾筆。已經把女子的大概輪廓勾畫出來。
柔滑的外衣褪至肩部,圓潤的小香肩。婀娜的身材,嫋嫋如雲堆放在後的裙裾,高挑的個子,及腰青絲如瀑布自然披散,幾乎掩住大部分背影。
這美女扭頭的美圖容貌酷似自己,仿似妹妹,又好似蕭如玉。
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