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體力已經全然恢復,而且他佩戴的玉麒麟昨晚已經被她悄悄地開了光,還施了法。自保或是破除些迷惑人的簡單陣法綽綽有餘。
殿外,重多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經撤走,只零星地站著十多個。而李梅仍是戰戰兢兢地跪候著。
人影晃動,衛遷與無葉率先。隨後的月軒璞身邊緊跟著嗅過手絹的黑虎。離軒璞在其後,再後面,自是那些一動不動靜候的侍衛。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於一片漆黑亂影間。
冷雪鵲先是痴痴地望著,爾後向踮足張望的李梅道:“你也進來歇歇吧!”
雖是下人,可也養尊處優慣了,李梅早不堪久跪,她身子一軟,跌跌撞撞地扶著門框而進,卻只依靠著殿門而坐在地下,眼裡有難得的真誠,“謝謝少夫人!”
冷雪鵲第一次覺得這婦人不可惡,很是可憐,“李梅!讓你跟著受罪了。”
李梅呼哧一抽鼻腔,抬眸望著冷雪鵲,“少夫人!小婦不是自告奮勇要來的,是老夫人的主意。”
儘管時間晚了,可事情分明已經解決,而且冷雪鵲沒想要追究是誰想到她要逃跑的事情,也就淡淡一笑,“哪怕是少爺想趕我出府時我都沒想過要逃跑。”
李梅點了點頭,又使勁地呼哧一下,應該是受驚熱傷風了。
冷雪鵲便把門關上,不讓那風再灌進殿。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李梅閒聊起來。
一個多時辰過後。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冷雪鵲連忙拉開殿門,就見面無表情的離軒轅抱著一個身裹黑袍的女子走進來。
女子垂手垂腳,渾身被離軒轅曾穿在身上的黑袍緊緊包裹住,只隱約可見那勝雪的輕紗裙裾曼妙飄飛。跟在後面的月軒璞知趣地與無葉、衛遷以及一干侍衛停留在殿門外,他們拱手候著。黑虎乖乖地蹲坐在月軒璞身邊,吐著舌頭呼哧著。
冷雪鵲也與李梅邁出門去,站在了月軒璞的側面。
她偷偷地看向離軒轅,就見他輕手輕腳地把女子放在軟榻上,嘴裡道:“衛廷!還不快去傳劉太醫。”
衛遷身邊的一個侍衛領命走了。離軒轅直到溺愛地看夠女子,這才放下帷幔,緩慢地走到殿門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低視著他們,“今晚的事不可洩露了半分。”
殿外的眾人異口同聲低低地應著。而離軒轅刻意壓低的聲音又響起,“太尉夫人請回吧!太尉大人暫時還不能與你回去。”
冷雪鵲眼裡帶著割人心脈的痛楚,心情跌宕起伏。她可是在李飛絮面前放出話要帶月軒璞迴轉,這不是讓她無法回府交差嗎?想想李飛絮那如針芒的目光就不寒而粟,“為什麼?太子妃不是找到了嗎?殿下也曾答應過臣婦。”
離軒轅別開頭,極艱難地向她揮了揮,“派去駝背山的人回來稟報。雖現場有令人驚悚的骨骼殘骸,也有布過陣的痕跡,但並沒有抓到鬼影。此次事件父皇認為重大非常。太尉大人的清白還得三法司嚴格審理後才能定奪。我這次是冒著違抗聖意的危險偷偷帶了他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去就是一整天,而來時也是鬼鬼祟祟,無人跟隨。天崩地裂,冷雪鵲恍如大夢初醒。可縱使有千百個理由,離軒轅堂堂的大男人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她怒形於色,一把掀開月軒璞上前一步,腳踩著門檻,怒目而視離軒轅,“殿下這是說話不算數!”
離軒轅冷漠地拂袖轉身,與此同時提高聲音道:“來人!送太尉大人迴天牢。”
“我與你拼了!”冷雪鵲一張秀臉冷到了極點,剎時就怒火高漲,無法控制自己,氣勢洶洶地一捋袖管就要衝進殿內,卻胳膊肘兒一緊,及時被身後的月軒璞死死拉住。
她被迫轉過身來,與他正面相對,小臉因憋屈而成了醬紫色,可他不知為何,歷來冰冷而具有威懾力的眼眸沒敢正視她,只是眉峰簇起,吞嚥了喉部的唾液後才道:“鵲兒聽話!我沒事!”
曾經威武一世的他這番悽慘樣,令她無形地聯想到他心中有太子妃的那件事情。
那件事。是月軒璞不敢說出的隱痛?恐也是離軒轅心中一直深埋的恥辱。而她敢說月軒璞對離軒轅沒有壞心,友情不變,可離軒轅就說不準了。難道那時常主動找月軒璞喝酒不會是變相的監視嗎?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離軒轅心懷殺機,要不顧昔日情份趁機報復,除了月軒璞。
有了這個瞬息間的可怕想法,冷雪鵲突然覺得月軒璞愚忠得可愛,死到臨頭都不知道,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找到太子妃都不能救出你。怎麼會沒事?我現在懷疑他們嫌你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