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冷雪鵲焦急之中流逝。閉月回來後說李飛絮倒沒為難楊逸白,只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愛理不理。
這家子就沒一個好東西!全是勢利眼!她咬了咬牙,心中暗為此事生氣。而本打算去探望月軒璞,也因這事不高興未去。
“少夫人!少爺服了藥已經醒來,卻瞧著臉色不好。紫煙小姐一直留在那屋守著。少夫人何不去探探?”閉月小聲地提醒道。
冷雪鵲一聽兮紫煙在碧海苑就勃然大怒,對月軒璞的怨仇也升了級,無窮無盡,“他不來探望我。我為什麼要去探望他。我不去!”
婉春怯怯地閃了冷雪鵲一眼,小聲道:“小姐!聽說少爺醒來後又吐了好多的血。大管家與甫頭也在那兒伺候著……”
冷雪鵲一抬手打斷了婉春的話,靜坐會兒,揚起一張笑臉問閉月小菜園的月季花開了沒有。
閉月愣了愣,回答說滿園芳香,花兒綻放正嬌。
“今日心情好,我們賞花去。”冷雪鵲說著就要起身。
婉春蹙著眉道:“小姐!此刻天馬上要黑了。還怎麼賞?而且太子妃逝去……”
冷雪鵲本是強制歡愉的心隨之黯然,又開始默不作聲地撫摸著懷中的小白貓。
沒有喜怒哀樂,總是默默無語的小白貓才是此生最好的夥伴。
冷雪鵲本是暗潮湧動的心慢慢平靜。靜謐中,婉春無話找話,試著又道:“小姐!那繡枕還做嗎?”
她臉色一變,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做個屁!扔了它。”
夏日的深夜,冷雪鵲終睡不安,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碧海苑附近,瞅著天上那輪滿月出了神。
久久的站著。腳邊的小白貓輕輕地叫喚兩聲她這才神魂歸位。
她抱歉地抱起小白貓,憐愛地撫摸著它的頭,“讓我回家是嗎?”
小白貓又弱弱地叫喚兩聲,好似在答應她。
她親切地笑著,把臉貼向小白貓柔滑如緞的毛,柔滑溫暖的毛緞讓她久冷的心田暖和。
小白貓四爪沾了地的餘溼。冰冷溼潤,她也就轉過身,卻猛然聽得一個好聽的螺旋音起,隨後便是嫋嫋的琴音飄忽而來。
這府中只有兮紫煙會撫琴,可她要月軒璞好好活著並不是為了兮紫煙。
那女子美貌如花。看似溫柔似水,卻表裡不一,竟愛背地裡暗箭傷人,不配俠骨柔情的月軒璞。而且自己還沒死,這不是挑戰自己的極限嗎?
她眉心緊鎖,抱著小白貓疾步向碧海苑的苑門走去。
那琴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大聲了。本是悠揚悅耳,心裡的怒火使琴音變成了嘈雜音。
房內。著了若似雪白衫的月軒璞坐在書案前。案上擺著兩碟精美的小菜,一壺好酒,他正冷著臉仰頭飲手中酒。
皆著素服的無葉與小冬子分別垂首伺候在他兩側。而也是同樣素服的兮紫煙面對他而坐。冷雪鵲只看得個背影,隱約可見兮紫煙髻上綴下銀光閃閃的流蘇。
冷雪鵲滿面冷意的到來令琴絃立斷,嬌弱美人回頭,全場的人眼珠都鎖住她。
她死死地盯著月軒璞手中剛喝完還沒落案把著的酒盅。
這男人不要命了嗎?重傷之下竟然還敢喝酒。
她強壓下心頭騰飛的怒火,“軒璞!舉國哀悼,太子府更是哭聲一片。面對昔日你好友的妻子離世,你竟有閒心在此飲酒作樂?”
月軒璞本是蒼白的臉漸而鐵青。突然把手中的酒盅重重落於書案,薄唇迸出一個重字。“滾!”
冷雪鵲身子輕顫,小白貓滑落於地。
她知道他恨她未能救回蕭如玉的命。可他不知道,那是以命換命,而且天意弄人,根本怪不得她。
無葉眉頭一擰,似不忍冷雪鵲受冤,戰火升級,他走到書案前誠懇地拱手向月軒璞道:“少爺!整個過程無葉一直看著……”
月軒璞帶著一股風霍地站了起來,因而打斷無葉本就猶豫的話。他幾步走到冷雪鵲面前,微微眯著那雙危險的美目審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事實就是事實,不容巧辯。”
冰冷絕情的話渾厚沉重震耳,耳膜留有餘音。冷雪鵲淒涼地自嘲一笑。知道月軒璞的話雖惡毒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她迴避了他能灼穿血肉的目光,輕扭頭望向屋內的書架,話婉轉了些,“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應該去看看太子,我走時他傷心欲絕。”
“從今後,我的事不用你管!”月軒璞絲毫不買情,冷冷一笑,轉身向書案走去。
兮